兩人幾乎同時回答。
一個同意，一個不同意。
大殿里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季懷安，他們的眼神都在表達同一個意思：這小子慫了。
從外形上看，兩人雖然身材相仿，但陸云飛一身英雄氣概，狂傲不羈，加上護國公之子，以及天王軍首領的光環，年輕一輩中，無出其右。
至于季懷安，長得雖然風流倜儻，但也只是個小白臉罷了。在他們的印象里，除了之前在蘇州抓了個采花賊外，幾乎沒有做過什么大事。
而且抓捕采花賊夜輕寒一案，很多人都認為那是蘇家大小姐的計謀。
陸云飛年紀輕輕，謀取鹿門山，帶領天王軍幾次大破齊軍，攻城拔寨，戰無不勝。
季懷安也就家世好，外加一副不錯的皮囊而已，若不是有老侯爺庇護，這個揚州城第一紈绔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在眾人看來，兩人之間完全沒有可比性。
家主偏向陸云飛，也就無可厚非了。
其實老奸巨猾的蘇慎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借機制造天王軍與季家的矛盾。
現在天王軍、蘇家、季家最大的對手還是朝廷，目標尚且一致。
一旦滅了大齊，三家的關系便會從友軍變成敵對關系，甚至都不需要等滅了大齊，只要滅掉南方齊軍，他們的關系就會轉變。
現在有個機會能挑起天王軍與季家的矛盾，老謀深算的蘇慎自然不會錯過。
“季公子不同意，是不敢應戰嗎？”蘇慎笑問。
“不是不敢，是為何要應戰？”
季懷安呵呵一笑，然后振振有詞道：“我與蘇小姐兩情相悅，又有蘇伯父親口允諾婚事，蘇家作為江南名門望族，難道如此言而無信？”
蘇慎眉頭微蹙：“當初在京都，護弟只是礙于季侯爺的面子而已，婚姻大事，既未立下婚書，豈可作數？”
“這么說蘇家是要反悔了？”
“季公子若是能拿出婚書，我們蘇家自然會認……”
老東西太惡心……季懷安氣得看向旁邊的蘇護道：“蘇伯父，我與影兒的婚事，到底由誰做主？”
蘇護一聽，頓時面露難色。
蘇影再次站了出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就不勞家主操心了。”
蘇慎一臉不悅道：“影兒，我們蘇家可不是小門小戶，你的婚事關系著家族興衰，非同兒戲，大伯也是為了蘇家……”
老家伙說著偷偷給蘇城使了個眼色。
蘇城會意地哈哈一笑：“要想做我們蘇家的女婿，必須智勇雙全，就算之前二叔跟老侯爺有過口頭約定，我們蘇家也是要考核的。”
蘇慎點頭道：“沒錯，若是連個考核都不敢接受，有什么資格做我們蘇家的女婿？”
蘇志跟著附和道：“不敢應戰，乃是懦夫行為。影兒是我們蘇家大小姐，才貌無雙，是不會看上一個懦夫的。”
季家幾位爺相繼開口，大廳里蘇家人立刻紛紛附和：
“不敢應戰，那就認輸好了。”
“真是給季家丟臉……”
“哈哈，就怕應戰，會更丟臉。”
“我們蘇家大小姐不是一個懦夫能配得上的。”
“……”
蘇影聽著大殿里議論聲，又氣又急。
“影兒，你先退下……”
蘇護再次將女兒喝退。
蘇影看了眼父親，咬牙退到一邊。
她是蘇家人，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駁家主，那樣做不僅毫無幫助，反而會適得其反。
看見小侯爺沖她點了點頭，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別人不了解小侯爺，但她了解，季家小侯爺不論是文采，還是武功，都相當不俗，絕非一無是處的小白臉，否則她又怎么會看得上。
武功不確定能否打贏陸云飛，但文采她對小侯爺還是很有信心的。
面對大廳里眾人的奚落，季懷安呵呵一笑道：“蘇家主既然要考核，本少爺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過有個條件。”
“季公子有什么條件，但說無妨。”
在自己的地盤，蘇慎也不怕這小子耍花招。
季懷安狡黠一笑道：“如果本公子通過了考核，請蘇家主備三千擔糧食作為嫁妝……”
蘇慎皺起眉頭。
“蘇家不會連這點嫁妝都拿不出來吧？本少爺的聘禮絕對遠遠大于三千擔糧食的價值，這點請蘇家主放心。”
季懷安說完又著看向陸云飛，笑問：“陸天王會不會覺得三千擔糧食太少了？”
范禹嘴角一抽，心思這小子真夠賊的。
陸云飛看了眼蘇影，回答道：“嫁妝少點無妨，只要蘇小姐同意，我們天王軍的聘禮一定會讓蘇家主滿意。”
胡萬九忍不住咧嘴一笑，他發現少主是真的看上蘇家大小姐了，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少主會因為一個女子臉紅。
看來這次少主的喜酒喝定了。
在他看來，無論怎么比，少主都要遠勝季家的紈绔小侯爺。
陸云飛和季懷安都表態了，蘇家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風。
蘇慎哼了聲道：“區區三千擔糧食而已，不論兩位公子是誰勝出，我們蘇家都會出三千擔糧食作為嫁妝，另外再加一萬匹布，一萬頭牛馬……”
蘇慎本來還要再加，看到旁邊的蘇護使眼色才停了下來。
一萬匹布還好，江南本來就盛產絲綢布匹。
一萬頭牛馬的價值就不一般了，特別是洪災剛過，春耕馬上就要開始，牛馬都是重要的生產工具，價值極高。
蘇慎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些。
季懷安見蘇慎不再加了，笑道：“蘇家主果然豪氣……”
蘇慎的語氣是突然停下的，眾人自然能聽出來，所以小侯爺笑聲聽上去就有些刺耳了。
“蘇家主，如何比試？”陸云飛問。
“咳……”
蘇慎輕咳了一聲，“我們蘇家選婿，自然是要文武雙全，陸天王和季公子都是人中龍鳳，想必文韜武略都是不凡，就來一場文比和一場武比吧。”
“若是打平呢？”范禹問。
蘇慎笑道：“若是打平了，就加試一場便可，兩位可有意見？”
“沒有……”
這次陸云飛和季懷安回答出奇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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