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天收到一封投稿，少爺你看看。”
趙雪從袖中掏出一張稿子遞過來。
報社需要稿件，花錢雇秀才寫并不是個好主意，京都娛樂報延續了江南的做法，對外接受投稿。
不過京都與江南不同，江南附庸風雅，清閑的才子多，所以投稿的很多。
京都大多秀才都在想著金榜題名，除了苦讀外，剩余時間都用來結交權貴，或是想方設法上位，或是加入某一陣營。
這里的生活節奏和江南完全不同。
京都的競爭激烈，生活節奏快，所以閑得寫文章娛樂大眾的并不多。
為了多收稿子，他們只好提供稿酬，稿件一旦錄用，便會給投稿人發放稿酬，即便這樣，投稿的也沒江南多。
“什么有趣的稿子？”
季懷安微微一笑，有些期待地接了過來。
趙雪特意拿過來給他看的稿子，一般都寫得很不一般。
接過稿件仔細一看，他愣住。
稿子中寫了一個秘密，如果是真的，這將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但有可能只是個惡作劇。
半晌，他激動地問：“這稿子是誰寫的？”
“不知道，上面留了地址。”
他重新看了眼稿件，署名“大山”，地址在城郊。
“雪兒，你留在這里，紅蓮，我們走……”
他立刻帶著紅蓮去找人。
…………
城郊，一處僻靜的小院。
季懷安和紅蓮走來。
“少爺，就是這里……”
季懷安示意，紅蓮敲了敲門。
半晌，一名衣著樸素的青年打開院門，青年看上去一副憨厚老實的模樣。
“你們找誰？”
青年疑惑地看了看他們。
“你是大山？”季懷安問。
“不是，你們找錯了。”
青年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想要關上門但被季懷安一手抵住。
“放心，我們不是官府的人。”
“你們想干什么？”
“進去聊聊……”
季懷安咧嘴一笑，一點也不客氣地走進院中，紅蓮跟了進去。
青年想攔也攔不住。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這篇文章是你寫的吧？”
季懷安亮出那篇稿子。
“不是……不是我……”
青年一臉驚慌，他投稿時尚未出事，現在官府到處抓造謠污蔑者，他哪里敢承認。
“我說了我們不是官府的人，不用怕。”
“那你們……想做什么？”
“我想問問你寫的這事兒，是真是假？你是如何得知的？”
“假的，我瞎寫的……不……不是我寫的……我叫陳峰，不叫大山……”
他話音剛落，屋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大山，你在跟誰說話？來客人了？”
青年頓時一頭瀑汗。
季懷安無語地笑了笑，這小子連取個假名字都不會取，真是個憨憨。
“爹，是過路的，沒事……”
青年說完轉對季懷安兩人：“兩位，你們找錯人了，快點走吧。”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將這篇文章交給官府了。”
季懷安說著佯裝要走。
青年嚇了一跳，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想要從他手里搶走稿子。
季懷安內力輕輕一吐，將青年震得跌倒在地。
“公子，不要，求求你……”
青年爬起來抱住他的小腿。
“又不是你寫的，你怕什么？”
“不，是我寫的……求公子開恩。”
這就承認了？季懷安咧嘴一笑，“只要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這篇文章我就還給你。”
“公子，這上面的內容是我瞎編的……”
青年眼神躲閃，顯然不太會撒謊。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實話，后果自負。”季懷安威脅道。
“公子，這些都是……家父以前說的……”
青年很害怕，終于說了實話。
正在這時，一名年近六旬的老頭兒杵著拐杖走了出來。
老頭兒愣了一下，看了眼季懷安和紅蓮問：
“大山他是不是得罪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誤會，誤會……”
季懷安忙將青年扶了起來，“老伯，我來跟你打聽一件事。”
“何事？”
“你說章皇后并非章老爺之女，而是抱養的，是真是假？”
章本初的父親叫章彬，娶了其表妹王氏為妻，王氏生下章本初后的第三年，生下了章芊芊，同時難產而死。
這些季懷安早已知道，但青年的這篇文章中寫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說王氏的確是難產而死，但同時產下了一名死嬰。
也就是說現在的章皇后并非章彬與王氏的女兒，亦非章本初的親妹妹，而是抱養的。
聽到季懷安的問話，老頭兒差點一跤摔倒。
“我沒有說過，我沒有……”
雖然老頭兒驚慌失措的樣子有些可憐，但季懷安并沒有婦人之仁，繼續用青年寫的文章威脅兩人，最終老頭兒不得不說出實情。
老頭兒叫陳廣，年輕時曾是章府的一名家丁，那時他與章府的一名叫小翠的丫鬟有私情。
王氏難產那夜，小翠在產房伺候。
那晚很混亂，差不多快到凌晨時，小翠偷偷來找他，告訴他王氏難產而死，同時產下了一名死嬰。
結果第二天，章府卻對外宣稱王氏難產而死，但孩子平安誕生，是個女孩，取名芊芊。
陳廣想找小翠問問怎么回事，結果發現小翠神秘失蹤了。
不僅是小翠，連同產婆，以及那晚的相關人員全部神秘消失。
聽到這里，季懷安已經明白了。
章家怕生出死嬰傳出去有損名聲，于是隱瞞了這件事，連夜抱養了一名女嬰，對外宣稱是王氏所生，并將相關人員滅口。
陳廣也察覺到這些，他提心吊膽地過了很長時日，好在小翠那夜是偷偷來找他的，并沒有人知道，所以他才逃過了一劫。
不久之后，陳廣便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章家。
一個時辰后，季懷安感覺問的差不多了，給陳家父子留了兩錠銀子，然后帶著紅蓮走了。
“立刻派人盯著陳家父子，別讓他們走了。”
一出院子，他便吩咐紅蓮。
章芊芊是章家抱養的，如今當上了皇后，章家隱瞞了這件事，這要是說出來，肯定是欺君之罪。
不過他總感覺這里面還有更大的秘密。
“紅蓮，想法辦查一查章皇后這個人，特別是未出閣之前的事，越詳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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