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大廳。

  一頭花白的老侯爺與曹恒隔桌對坐。

  丫鬟們奉上茶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這是從江南帶來的西湖龍井,曹公嘗嘗。”老侯爺示意。

  “好茶……”

  曹恒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相爺不會是邀請我來喝茶的吧?”

  老侯爺輕嘆了聲:“我記得曹公公乃是進士出身。”

  曹恒一聽,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曾經也是風流倜儻的才子,而且中了進士,因為一名女子得罪了京都的一位貴族少爺,結果全家被害,他也被下獄問斬。

  也是他命不該絕,被一位大太監看中,選到宮中凈了身,做了個小太監。

  憑借著個人能力,他從一個小太監慢慢爬到了如今的位置,其中付出了多少屈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復仇。

  掌管皇城司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帶人將那個貴族抄家滅門,事后他向齊皇請罪,并說出了真相。

  他本以為會受到處罰,結果齊皇不僅沒有為難他,反而更加重用他。

  “陳年往事,早已忘了……”

  曹恒不解地看了眼老侯爺。這些往事是他心中的忌諱,他不明白老侯爺提這個有何用意。

  老侯爺微微一笑:“最近本相抓到一個人,也許曹公有興趣。”

  曹恒心中一跳:“什么人?”

  “本相也不確定,還需曹公親自看一看。”

  “好!”

  “曹公,請——”

  老侯爺起身,帶著曹恒來到相府的一處地牢。

  牢房的刑架上綁著一個人,披頭散發,有些看不清面貌,但曹恒看到此人,表情卻是一變,眼中閃過一道凌厲之色。

  老侯爺示意,一名護衛上前將對方的頭發撩開。

  男人的樣貌露了出來,曹恒忍不住一握拳頭,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殺氣。

  當年陷害他的那個貴族已經被他滅門,但曾經的那個貴族少爺卻聞風逃走了……

  眼前這張臉正是讓他家破人亡,變成太監的罪魁禍首。

  “狗太監,是你……”

  男人看到曹恒,咬牙切齒。

  “相爺,可否將此人交給我?”

  “當然,我讓人送到皇城司……”

  “不必麻煩……”

  曹恒寬大的袖袍中探出干瘦的老手,五指成爪,像切豆腐般地插入男人的心口……

  隨之血跡噴射,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被曹恒摘了出來。

  男人痛苦地全身抽搐,驚恐地看著曹恒將自己的心臟捏爆才斷氣。

  老侯爺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曹恒會將人帶回去慢慢折磨,沒想到曹恒直接將人殺了。

  這個大太監的心性比他預想的更加沉穩,是個難纏的角色。

  “抱歉,弄臟了相爺的牢房……”

  “無妨,本就是污穢之地……”

  老侯爺微微一笑,示意護衛打來一盆清水,給曹恒洗了洗手。

  …………

  “福伯,你就放我出去吧。”

  季懷安拉著福伯的衣袖撒嬌。

  他已經被關了一個多時辰,也不知道唐易有沒有得手。

  福伯瞇著眼撫了下胡須,不急不慢地道:“小少爺,莫急,淡定。”

  這么大的事,怎么淡定?

  他看了眼穩如老狗的福伯,微微一愣。

  福伯早有安排?這么大的事,便宜老爹肯定出手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啊。

  “福伯,現在是什么情況?告訴我唄。”

  他笑嘻嘻地拉著福伯撒嬌。

  “等……”

  福伯就蹦出一個字。

  還好老頭兒剛說完,敲門聲響了。

  一名暗衛走進來,對著福伯耳語了幾句后迅速離去。

  “小少爺,人已經救出來了。”

  “真的?”

  福伯點頭道:“隨我來吧。”

  “去哪?”

  “去送送曹公……”

  福伯帶著他來到前院,剛到不一會,老侯爺送著曹恒走了過來。

  “相爺這個人情,老奴記下了。”

  “曹公客氣了,你我都是為陛下效力,理當守望相助。”

  “相爺說的是,以后有用得著老奴的地方,還請相爺吩咐便可。”

  “那本相就提前謝過曹公了……”

  “相爺客氣……”

  曹恒說著看了眼旁邊的季懷安道:“小公子風流倜儻,一表人才啊。”

  老侯爺撫須一笑:“還需曹公多多提點才是。”

  看著老侯爺有說有笑地送著曹恒走出大門,季懷安若有所思。

  “懂了嗎?”福伯問。

  “嗯!”他點了點頭。

  曹恒回去后便會發現重牢被劫,從時間上一推算,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前來邀請,或許劫獄很難成功。

  以曹恒的心思,難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

  剛剛自己露個面,證明自己一直在侯府,雖然不能完全打消曹恒的懷疑,但多少有點作用。

  老侯爺送完曹恒走了回來,寒著臉哼了聲。

  “跟我來……”

  他乖乖地跟著老侯爺和福伯來到書房。

  “你打算怎么做?”老侯爺黑著臉問。

  他知道是問唐門之事,回答道:“送他們出城,返回江南。”

  老侯爺搖頭道:“來不及了。”

  曹恒回去后,必定會派人嚴查各個城門。

  “以唐門的易容術,蒙混出城應該不難吧?”他不解地問。

  現在離春闈的日子不遠,已經陸陸續續有學子入京,這個時候不可能封城門,最多嚴查。

  福伯解釋道:“進過皇城司的重牢,手腳都會被燙上印記,只要仔細檢查,無法掩蓋。”

  季懷安一聽,緊蹙了下眉頭。

  易容術也不是萬能的啊……

  “這兩天皇城司必定會嚴查,必須盡快將他們送出城,以免夜長夢多。”老侯爺說。

  “爹,有相府的令牌,出城應該不會被查吧?”他問。

  老侯爺皺起眉頭道:“曹公這個人很不簡單,今日之事雖然處理妥當,但他未必不會懷疑,這個時候拿著相府令牌出城,不是明著讓他生疑嗎?”

  季懷安一聽,確實如此。

  在這些老家伙面前,自己還是太嫩了啊。

  “爹,你是不是有辦法?”

  “你惹出來的事,辦法自己想。”

  老爹這是在考驗我?

  此時他已經看出來了,自己營救唐宗主的事根本沒有瞞過老侯爺的眼睛。

  要如何出城不被查呢?他心思著靈機一動。

  “爹,我有辦法了……”

  他將想法說了一遍。

  老侯爺什么也沒說,揮了揮手,將他放了。

  他立刻帶著紅蓮去找唐家幾人。

  “侯爺,為何要讓小少爺冒險?”福伯不解地問。

  老侯爺沉默了幾息,一臉凝重道:“今時不同往日,他遲早要獨當一面的……”

  福伯明白了,點頭道:“小少爺聰慧得很,稍加錘煉,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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