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城南神秘大宅。

  季平坐在輪椅上,仰望著天空中的一彎新月,朦朧的月光照著他俊朗的容顏,給人一種莫名的悲涼之感。

  雖然身上的劇毒已解,但幾處重要的經脈盡毀,不僅無法再運用內力,雙腿也殘了。

  本是天之驕子,又值風華正茂的年紀,但卻修為盡廢,而且要在輪椅上度過余生,如何不令人感嘆惋惜。

  福伯站在輪椅身后,看著輪椅上的季平,蒼老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良久,福伯開口道:“一定要這樣做嗎?”

  季平仰望著天空,喃喃說道:“我想將這一身所學留下來……”

  “我要如何跟侯爺交代?”

  “我會跟父親解釋的……”

  福伯看著季平,欲言又止。

  雖然季平的多處經脈被毀,無法再使用內力,但好歹有個念想。

  季平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功夫也是他一手教的,他很清楚五少爺花費了多少心血才有了這一身所學。

  混元功的內力一旦傳給了小侯爺,他將終生無法再修煉,而且對身體損傷極大,會大大縮短壽命。

  季平性格灑脫,不喜拘束,他有著一顆俠義之心,一直向往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他生來便屬于江湖,江湖就是他的世界。

  一旦徹底失去了修為,成為廢人,他不知道五少爺能否承受得住。

  因為了解,福伯才深深地擔憂。但也正因為了解,他知道五少爺一旦決定了的事,誰也改變不了。

  “小安那邊準備得如何了?”季平問。

  “已經泡了一天藥浴,今晚差不多了。”福伯答道。

  季平收回仰望星空的目光:“走吧……”

  福伯張了張嘴,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推著輪椅走向不遠處的廂房。

  ————

  刺鼻的草藥味彌漫著整個房間。

  房間中央放著一個大浴桶,正往外冒著一縷縷熱氣。

  小侯爺赤身坐在浴桶之中,藥浴浸泡到他的脖子位置,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他眉頭緊蹙,滿頭大汗,看上去似乎有些痛苦。

  紅蓮站在一邊,拿著毛巾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浴桶里浸泡著數十種名貴的藥材,這些藥材能夠疏通、強化他的經脈,讓他能夠承受住季平的混元真氣。

  此刻他確實很痛苦,在藥水中浸泡了一整天,一開始還沒什么感覺,但隨著藥力浸入身體,他便感覺到皮膚有些火辣辣的疼痛。

  再后來,他感覺身體像是被火燒一般,疼痛難忍。

  福伯跟他說過,這是藥力在強化他的身體,需要忍耐。

  此刻,他感覺身體似乎在膨脹,像是要爆炸一般,有些難以忍受。

  忍一忍便能成為絕頂高手,堅持住……

  季懷安咬牙堅持著,他知道這是藥力在疏通他的經脈,已經到了最后關頭,只要忍過去,就算成功了。

  很快,疼痛開始緩解,慢慢地,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輕松舒暢。

  放松下來后,他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力量進入了他的身體。

  一睜眼,只見季平坐在旁邊的輪椅上。

  “五哥……”

  “不要動,福伯正在幫你打通任督二脈。”季平提醒。

  他沒有動,仔細感應著那道奇異的力量在體內流動,原來這就是真氣……

  福伯站在他的背后,一掌按在他的后背之上,一道真氣順利打入了他的經脈之中,這讓福伯微微有些驚訝。

  小少爺的身體一點也不羸弱,比他預想的要強壯得多。

  看來是每天早上鍛煉的結果……小侯爺每天早上起床跑步,跟紅蓮一起鍛煉,這些自然瞞不過福伯。

  小少爺長大了……福伯眼中露出一絲欣慰。

  季平坐在浴桶旁邊的輪椅上,同樣露出意外的表情,他本以為這個老六的身體太弱,還有些擔心,現在看來,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約莫半個時辰后,季懷安身體微微一顫,體內暖流涌動,四肢百骸舒暢無比,整個人像是達到了高潮一般。

  成了……福伯松了口氣。

  “小少爺,我先教你混元真氣的行功路線。”

  “混元五行,有形亦無形。”

  “氣沉丹田,中寓陰陽,陰陽聚散,可納萬物。”

  “混元氣,神貫通,聚則成形,散則成風。”

  “……”

  他沒有修煉過任何內功心法,若是突然獲得深厚的內力,會無法控制,所以必須先教會他混元功的基本心法。

  季懷安聽到口訣一陣頭大,雖然他完全聽不懂口訣是什么意思,但全身經脈被打通后,他能內視體內真氣流動,只要記住路線就可以了。

  一個時辰后,福伯收回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小侯爺已經記住了行功路線,終于到了最后一關:傳功。

  季平無法自行運功,傳功同樣需要福伯幫忙。

  …………

  房間外,一彎新月籠罩著寂靜的院落。

  南煙、紅蓮一左一右地守在房門口。

  兩女都沒有說話,各懷著心思,安靜地等待著。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卯時,一縷朝霞穿過了云層,給昏暗的院中帶來了一絲光線。

  南煙、紅蓮依舊靜靜地站在房門兩側,朝霞落在兩女俊美的臉頰上,一個身穿黑裙,像是冷艷的御姐。一個丫鬟打扮,清秀可人。

  兩人守了整整一夜,但沒有絲毫困倦之意,反而都露出一副擔憂與緊張之色。

  傳功是十分危險的,特別是小侯爺沒有絲毫功夫底子。

  不過兩女擔心的角色各有不同。

  南煙擔心的是她的樓主。

  紅蓮擔心的是自然是小侯爺。

  “咔嚓!”一聲輕響,房門開了。

  兩女觸電般地轉向房門,只見福伯推著輪椅走了出來。季平躺在輪椅上,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不振。

  “樓主……”

  南煙鼻子一酸,眼睛都紅了。

  “我沒事!”季平沖她強顏一笑。

  “福伯,我來吧!”

  南煙從福伯手中接過輪椅。

  紅蓮發現福伯似乎一之間蒼老了不少。老人家雖然內力渾厚,但畢竟上了年紀,運了一夜的真氣,身體有些扛不住。

  “小少爺怎么樣?”紅蓮擔心地問。

  “小少爺正在鞏固內力,莫要打擾他,等他自己醒來便可。”

  福伯叮囑后帶著南煙、季平走去。

  紅蓮輕步走進房間,只見小侯爺盤坐在床上,面色紅暈,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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