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我見猶憐是盟主 > 第122章 一場大戲
  裴如寄納罕地揚了揚眉,朗聲一笑:“你居然真的能聞出來?不瞞你說,我自小便在用一種藥丸,別的我不知,里面有曼陀羅花卻是曉得的。”

  這回輪到畫角吃驚了。

  她上下打量著裴如寄,見他身姿巖巖面色朗朗,沒有絲毫病氣在身,并不像久病之人,怎地自小卻在用藥?

  “怪不得府中栽種著那么多的曼陀羅,我以為是伯母在用藥,卻原來是你在用?可我瞧你也不像有病的樣子。”

  裴如寄笑了:“我自然沒病,只是自小體弱,阿娘去廟里求了方子,據說常年服用便可易筋換骨。”

  沒病還用藥?

  有病的那個人卻在發病時痛得死去活來連個郎中都不請。可見平日里更是不用藥的,雖說他的病痛是咒術,但緩解疼痛的法子總是有的吧。

  畫角瞄了虞太傾一眼,見他的臉色在淡淡的燈光交織下,顯得越發寒涼。

  “這么說來,那藥倒是有用?”畫角問道。

  不然,他也不會用這么多年。

  裴如寄點點頭:“自用藥以來,從未有過頭疼腦熱。”

  虞太傾眉梢挑了挑,忽然說道:“是藥三分毒,裴將軍既是無病,本都監勸你還是不要隨意用藥。”

  林姑忙附和道:“虞都監說的是,我瞧裴將軍如今身康體健,那藥還是莫再用了。”

  畫角也道:“我方才只說了四味,實則還有一味,氣味很特別,我不是郎中,只曉得常用藥材的味道,那是味什么藥卻不曉得。”

  裴如寄點點頭:“我回去便和阿娘說,把藥停了。”

  畫角笑了笑,無人再說話,屋內一時靜悄悄的。

  林姑指著一道羊肉炙,朝畫角使了個眼色,說道:“我瞧虞都監有些清瘦,不如嘗嘗這道羊肉。”

  畫角起身,夾了塊羊肉炙放到了虞太傾碗中。

  虞太傾那雙驕矜的眼眸微微凝了凝,將羊肉朝一側撥了撥,扒著白飯吃了一口,忽然推開碗說道:“我用好了,天色已不早,便不叨擾了。”

  林姑一驚,很快起身說道:“虞都監,您這就要回嗎?”

  狄塵將外袍遞過來,虞太傾穿在身上,朝著林姑點點頭,徑直向外而去。

  畫角自婢女手中接過一盞風燈,提著燈追了出去,快步越過兩人,在前面引路。

  虞太傾腳步頓了下,便緩步跟了過去。

  風燈的光照亮了地面上的青磚,映出畫角一雙交錯前行的腳尖。

  畫角幾次想開口說話,卻不知為何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當時烈獄里和昏迷時的情景在她腦中都已淡去,此時腦中翻來覆去想著的都是和他在值房中的情景。

  不知為何,畫角覺得今夜的虞太傾對她分外疏離,這讓她覺得格外不自在。

  她倒寧愿他像那日在牡丹花宴上那般拽著她質問。

  很快出了院門,狄塵過去趕馬車,畫角和虞太傾站在巷子里等候。

  兩個人并肩站著,巷子里寂靜無聲,一只野貓在屋頂上竄過。

  夜風拂來,衣袖翻卷,自他身上飄來一種很好聞的香,聞上去像是下雪天盛放的臘梅花瓣上的香,透著纏綿而清冷的意味。

  畫角感覺到他是在有意疏離,她若是不說話,他似乎打定主意不理她就此離去。

  “虞都監,你今日來府中,不會只是來探望我的吧?”畫角想了好久,終于問道。

  虞太傾回眸瞥了她一眼,那雙好看的眼睛被夜里的水汽浸潤的霧蒙蒙的,唇角便揚起一抹清淡的笑意:“我的來意已與林姑說了,一會兒你去問她便是。”

  畫角一愣,就這么厭煩她,連與她說話都不愿意了?

  畫角脾氣上來了,又道:“那日在值房內是我莽撞了,我向都監致歉。”

  他并不說話,只是盯著她看,眼眸微微乜著,自有一種清絕的意味。

  “都監不計前嫌,幫我驅戾毒救我一命,我實不知該如何感激……”

  虞太傾忽然打斷她,用一種平靜而淡漠的聲音說道:“姜娘子不必客氣。你如暗夜明燈,斬妖伏鬼,救人于危難,實乃可敬可佩之人。初見時,你為救我而無奈之舉,我心明了,卻一再為難,是本都監小家子氣了。此番,我雖救你一命,但你在九綿山也曾救我,如此兩下里便算扯平了。姜娘子不必致謝。我不再怪你,也望姜娘子不要怪莪害你被妖鬼所傷,你我從此誰也不欠誰。”

  畫角越聽越覺得心涼。

  怎么這話聽著倒像是要與她撇清關系,再不來往?

  一片花瓣被夜風吹落,在微涼的夜風中翻卷著,畫角伸手將花瓣撈入手中,望著那一抹殘紅,心微微抽了下。

  狄塵趕了馬車過來,停在大門對面候著。

  虞太傾又看了畫角一眼,說道:“我知你術法高強,可這回的妖不好對付,你還是小心些,最好不要外出。”

  “不勞都監掛心了。”自門洞里傳來一道泠泠的話音。

  畫角回首,只見裴如寄緩緩自大門步出,星眸中閃過一絲波光,看著畫角說道:“阿角妹妹若是想出門,自有我陪同,不會有事的。”

  虞太傾斂下睫毛笑了笑,說道:“我曉得裴將軍藝高膽大,但你那些功夫遇上妖物便如秀才遇上兵,只怕不頂用。”

  “倒也沒什么可懼的。”裴如寄自袖籠中掏出一物,朝著虞太傾揚了揚說道,“我有阿角妹妹的符咒傍身,一般妖物自是傷不到我半分。”

  虞太傾的目光在符咒上流轉一瞬,分明一怔,很快笑起來:“如此甚好,倒是我白操心了。”

  言罷,他拱了拱手,轉身走到馬車前,掀簾坐了進去。

  馬車輾輾而去,很快便拐出了巷子。

  畫角這才收回目光,側眸一看,卻見裴如寄看著她眉頭微蹙。

  畫角心不在焉地朝他笑了笑,問道:“你也要走?”

  裴如寄點點頭,早有護衛牽了馬過來,他接過韁繩,望了眼畫角。

  門廊上燈籠的亮光映在眉眼上,那眸中閃過一抹堅定的光。

  他說:“阿角妹妹,我有些后悔。”

  他說著,翻身上馬,一拽韁繩,打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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