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戈交擊之聲自萬花從中傳出。
有兩道身影在萬花從中不斷交影錯落。
兩人自然是蘇幕和檀如蘇。
片刻之后。
兩人到來花叢之邊,溪水之畔停下。
蘇幕用幾根木頭便架起火堆,然后用太須仙劍穿過一只已經被處理干凈的靈禽,送至火上。
太須仙劍略有些不情愿,但在蘇幕的強迫之下依然不得不屈服。
古劍宵練在旁邊嘲笑了起來。
于是莫千與也拿起他做了燒烤架。
“這種事,交給我來就好,”蘇幕從莫千與的手中去過古劍宵練,道:“你先歇會兒吧。”
莫千與自是沒有拒絕,靠近蘇幕,道:“即便我們不通時間法則,但僅僅只是光陰四道劍中的劍招,就已經讓人不解。”
光陰四道劍看似只有四式。
但想要修成這四式,卻需要練萬劍。
這萬道劍招依白隙劍圣之言,乃是最終領悟四式,能否施展出光陰四式的關鍵所在。
但無論是什么樣的劍招,總要有一處凝重之處。
譬如是重在攻勢還是重在守勢,亦或者虛張聲勢。
但光陰四道劍的無數劍招,無論是他們兩人拆開看還是連貫看。
都難以從中尋找到重點所在。
并且,很多時候前一劍招和后一劍招根本不連貫,施展起來也極其扭曲。
若是運行真元,可能這一劍還沒出,自己的經脈就已經被傷了。
不止如此。
這些劍招練下來,總給人一種缺乏力量的感覺。
就是平平無奇。
仿佛連蜀山最基礎的劍訣都不如。
便是曾經多次在蜀山基礎劍訣上做文章的蘇幕,也無法發揮這平平無奇的劍招。
當然。
他們不可能就此否定光陰四道劍。
蘇幕安慰說道:“絕代劍圣的劍,那里是那么容易被我們這般看透的,何況我們境界尚低。”
莫千與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她還是感到些許的疲憊。
然后看向蘇幕的肩頭,靠了上去,很自然,“其實我知道是什么原因,還是因為曾經的我無論是面對什么樣的劍訣道法,我修煉起來都不曾這般困惑到半點光亮不見的地步。”
這句話她說得很是平靜,聽不出一點驕傲的意思。
太甲神術被認為是蜀山修煉難度最高的神術,她如今也已經快要掌握其中九道。
“拿著,”蘇幕分下靈禽后退遞給莫千與,不忘囑咐,“小心燙。”
這是一句廢話。
堂堂洞虛境修士豈會怕這點溫度。
但莫千與眉梢微揚,像被清風吹起的柳枝,很是歡樂。
她喜歡這樣的廢話。
“所以你在告訴我,你很厲害,”蘇幕笑著挑眉。
莫千與哪能不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待到兩人于河畔品嘗了美食過后,蘇幕便道:“我想試試。”
這許多時日下來。
蘇幕和莫千與并不僅僅是枯燥的修行無題劍經和參悟光陰四道劍。
除去第一次和那光之人影戰斗之外。
蘇木還曾念動許多妖獸出現從而幫助他錘煉真元。
他的真元已經足夠豐沛渾厚,絕對已經達到了三花聚頂的要求。
三花聚頂。
三花即陰中之陽,陽中之陽,陰陽中之陽。
神氣精混而為一,聚三陽入靈臺方寸,入藏神之府,以陽助魂,升魂之精要。
自此達到神魂不滅的地步,神魂之力隨之成倍增漲,便入洞虛之境。
蘇幕氣已自覺足夠,但他在神魂之上本就因為神冥鼎而有所不足,便需莫千與的幫助。
于是兩人來到花叢之中,閉目凝神。
無題劍經,最為強大之處還是兩人之間能夠同修。
就像莫千與能借蘇幕的太陰真火煉魂,同樣蘇幕也可以借莫千與的神魂鋒利來修行。
如此,對于雙方來說都有益處。
因為從洞虛中境入洞虛上境,同樣是神魂上的升華。
蘇幕取出了一個瓷瓶,是在大道宗演上得到的賞賜之一——甘泉之水,瓊漿玉露。
這一次,他直接滴下三滴。
同樣,也給莫千與滴了三滴。
對此,莫千與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要用什么東西跟他換,就是那么自然的接過,然后服下。
......
......
“我這里還有一枚三花丹,”
又數日后,莫千與和蘇幕方才從修行之中徹底醒過神來。
蘇幕身上也有兩枚三花丹,是在進入未央洞天之前去到蜀山京都執事堂所得。
不是買的,而是執事堂中的藥丹閣直接送的。
三花丹乃是自煉神入洞虛時的必須丹藥。
倒不是藥丹閣的閣主想要交好蘇幕。
而是身為神律真傳,兩枚三花丹本就是蘇幕應得之物。
并且,即便蘇幕突破失敗,之后依然可以去到宗門免費獲得。
三花丹雖然極其珍貴,即便是放在三十六中宗之中,一些長老真傳也需要足夠的貢獻才能夠得到。
但對于蘇幕來說,蜀山絕對會沒有任何條件的給他。
當然,當豆子吃那肯定不可能。
況且,三花丹也不能夠當豆子吃。
“我就不給你護法了,”莫千與手掌在身前三尺落下。
那處空間便裂開一道縫隙。
當然不是空間裂縫,而是莫千與以太陰真火修煉神魂,似是頗有觸及洞虛上境的障壁。
她需要換一個更加適合凝神嬰的地方修行。
但那樣的地方卻又不適合蘇幕去突破洞虛境。
“嗯,”蘇幕很是震驚于莫千與的進境速度,這才多少時日,她竟又觸摸到了洞虛上境的門檻。
即便說有甘泉之助,但依然過于夸張。
這樣的鴻溝,一些人半輩子甚至一生都無法跨過去,對于莫千與來說好像特別簡單般。
莫千與就此離開。
蘇幕望著廣闊的天地,旋即選擇了登上一座高山。
閉目凝神。
片刻之后,蘇幕服下一顆三花丹。
三花丹并不像眾多的丹藥一般入口即化,沉入丹田。
半晌過后,蘇幕感受到體內的血液流動變得沸騰起來,藏精之府中也緊隨其后。
蘇幕的周身散發出騰騰霧氣,就好像是水開了半,但蘇幕的臉上卻并無汗珠。
當即。
蘇幕引藏精之府精陽入藏氣之府。
然后失敗。
失敗的原因是蘇幕的精之陽竟并不足以會和氣之陽。
除此之外,他發現自己在突破的時候,身體所承受的負荷之下,他竟又一次感受到了身體崩裂之痛自骨髓深處傳來。
幽冥之行,背陰山上,泰華論道。
其實在東海歸墟邊緣面對饕餮的時候,他的身上就出現了神冥鼎紋,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并沒有真正的完全恢復。
血肉之軀和神冥鼎之間依然存在排斥,只不過沒有以前那般嚴重。
蘇幕并未急著嘗試第二次突破。
接下里的時日里。
他周圍的景色驟變,成了一片火意極其強大的火海。
而后蘇幕以十樣紅傳授給自己的二十四氣導引坐功法以及四意真火開始煉體。
煉體之法,不止可以穩固他的身軀。
同樣,煉體也是煉精,十樣紅這套煉體之法,絕對是上乘中的上乘,唯一可惜的是這里沒有四意爐。
蘇幕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但他第二次服下三花丹,還是失敗了。
并不是三陽不足,一切都足夠,卻總是在最后關頭失敗。
蘇幕明白了,當初明淑真人和他說過。
某些人明明早已站在某一境界的巔峰,甚至于力量已經超越當前境界,卻始終無法突破。
便是缺一機緣,缺一契機。
這份契機是天地契機,不是想求就能夠求來的。
明淑真人曾對檀如蘇說過,“機緣二字,萬不可強求,當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靜待便可。”
這種情況,境界越高,感觸將會越發深厚。
像蘇幕便是第一次遇見,之前從煉精到煉氣,從煉氣到煉神,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一般。
雖然手中還有一顆三花丹,但蘇幕沒有繼續選擇強行突破。
有時候強行突破自然有可能成功,但這樣突破,和天地之間仿佛會產生一種隔閡般。
并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無數先賢之言。
那怕像魔宗那些強者經常忽略這一點,可是自魔宗誕生以來,至今還沒有一個人跨越天啟。
哪怕是天賦再如何驚才絕艷之人,最終都只能止步于天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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