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見林染過來，糾結的說道：“爸爸，它們好像不愛吃。”
“吃飽了，這么多人喂呢。”林染說道。
“那算了吧。”小月亮將剩下的谷物雜糧放到了椅子上：“等它們餓了，再過來吃就好，我就不喂了。”
“帶你去坐摩天輪怎么樣？”
“是不是很遠？”小月亮有點嫌麻煩。
“開車去。”
“那行。”小月亮樂呵呵的跟在林染的身后：“爸爸，媽媽今天工作，姑姑不回來，她們一天天真忙，要是都能跟我一起玩就好了。”
“沒辦法，你媽媽工作重要，你姑姑也是為了將來努力，那你呢，你九月份就要上小學了，做好準備沒？”林染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
小月亮拍了拍胸脯：“放心吧爸爸，就以我現在的能力，指定沒問題！”
“真厲害！”要不是知道你學習啥樣，我還真信你說的話了，女兒也大了，知道要面子，我也別太往深說。
小月亮嘿嘿笑著，坐到了后排系好安全帶。
林染剛上車，卻接到二部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他輕嘆一聲，回頭問小月亮：“我要回二部，送你去奶奶家行不？”
“不行，我也跟你去公司。”
“肯定有人去世了，你不害怕？”林染問。
“我大侄子都不怕，我怕啥？再說了，你不是說過嘛，人死如燈滅，死者往棺材里一躺，活人有啥好怕的，他們還能跳起來咬我們嗎？”
“呃……那走吧，明天帶你坐摩天輪。”
“倒也不用，我知道你恐高。”小月亮還真是貼心小棉襖。
“……”林染。
林染開車帶著大姑娘來到了二部，一進屋便看到社區領導：“領導，您咋親自過來了呢？”
“老兩口煤氣中毒去世了，已經拉來了你們公司，他們的兒女得一會兒能到，想讓你帶他們去墓地看一眼，他們不放心找別人。”社區領導也不想過來麻煩林染，可誰叫兒女不在呢。
“做完飯沒關總閥門吧？”
“呃……對，他們歲數大了也沒擰嚴，大爺老年癡呆，大娘心臟不好，兒女沒有一個肯回來照顧的，就那里拖延時間，我們打了好幾個電話，他們就說下個月的，結果呢？”
社區領導氣壞了：“要是能給他們老兩口找一個保姆也行，這錢也不舍得，你既不出錢也不出力，指著誰呢？他們又不是五保戶，社區天天能過去？有兒有女的，社區能老去嗎？”
“他們的孩子怪你們了？”
“對，說話老難聽了，我們社工都要氣死了，我們也提醒了啊，可他們就是不干！”社區領導主要負責的對象是孤寡老人和五保戶，顯然這老兩口不在他們的范圍。
林染表示理解：“你也別生氣，他們之所以跟你們發脾氣，也是掛著轉移怒火，想讓自己的不安少一點，他們心里也有愧疚。”
“可是他們太不講理，我們還不能不幫他們。”
“就這樣吧，以后你們也不會再見面。”林染只能這樣安慰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順順利利的將老人入土為安，其余的就那么地了。
“爸爸，他們多大年紀了？”小月亮坐在一邊問。
社區領導見林染把孩子帶來了，連忙解釋：“九十多歲了。”
“高壽呢，可惜了。”小月亮惋惜的輕嘆一聲。
社區領導驚呆了，這一出跟她爸一模一樣！
“確實可惜。”會不會是兒女不管，他們老兩口自殺的？
林染在心里嘀咕，卻也沒有問社區領導：“我下樓看一眼，沒問題就停靈吧，他們的兒女什么時候回來？”
“還有兩個小時吧。”
“行。”
小月亮要跟著下樓，被社區領導攔住了：“小孩子不可以去死人的地方。”
“我將來也會干這一行，早晚都得碰到啊！”小月亮掙脫社區領導的手，快步跟上了林染。
社區領導見狀也跟了下去，關于老兩口的手續已經交給了古正南。
林染走進了靈堂，并排兩口棺材放著，供品、長明燈、香都點著了，著得還挺不錯的。
他望著棺材里的老兩口，轉頭問陳英：“他們身上穿著的不是咱們店里的壽衣，是不是有啥隱情？”
“呃……其實吧，我認為他們是自殺，正常晚上睡覺誰穿這么立整？這兩套壽衣都是新的，可見是買來沒多久，估計也是提前打算好的。”
“……”林染。
“老板，正常辦理是吧？”陳英想問問用不用報警。
“正常吧。”
林染走出了靈堂，跟社區領導說道：“兩口子連壽衣都穿好了，你跟我說實話，警方怎么判定的？”
“自殺。”社區領導說實話了。
“你剛才咋不說明白？”
“我也是不想讓老人的兒女們太自責。”社區領導心里挺憋氣的：“可他們的孩子太氣人了，等他們過來，我就實話實說。”
“是不是自殺的，都得這么辦。”林染說道。
“我明白。”
小月亮拿起了香，在蠟燭那里點著，然后拜了三拜，交給工作人員插進香爐里。
“小月亮你不怕嗎？”陳英問。
“不怕，咱們做的生意雖然是與死人打交道，可能送人體面的離世，真的很了不起呢。”小月亮從小到大別人都是這么跟她說的，她也認為干白事兒很厲害，因為這行一般人干不了。
陳英笑了，這個回答真好啊！
現在大家對干白事兒這一行業不再戴有色眼鏡，反而還有人想入這一行，只可惜自身條件真不行，只能遺憾的錯過了。
老兩口是不是自殺的，已經不重要的，后續問題社區領導也不會管，林染他們只能等著老人的兒女過來再說。
但最基本的都安排上了，無論高中低檔都得有。
“爸爸，煤氣中毒死亡會很痛苦嗎？”小月亮問林染。
“我不知道，你媽媽應該知道。”林染沒研究過，但他認為無論哪種死沒有不痛苦的。
“希望他們沒有痛苦。”
“……”林染。
小月亮見工作人員往火盆里燒紙，也湊上了前去，拿著紙跟著燒點。
工作人員也不攔著，萬吉未來的接班人，要是害怕的話，那還怎么當未來的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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