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豪華包房內煙霧繚繞,排氣扇的聲音輕輕作響,卻依然散不去嗆人的煙味。
在座的沒有一個抱怨,有人面帶笑意,有人陰沉著臉,有人諂媚陪笑,有人諾諾不敢出聲。
樸太應打牌時不喜歡吵鬧的環境,所以包廂里并沒有安排那些花里胡哨的節目,像什么舞女、音樂之類的,都沒有。
包房中間是一個半圓形臺桌,四名賭客圍著扇面那一方坐著,面容姣好的女荷官則站在他們對面。
玩的是21點。
樸太應今天的手氣似乎不太好,擺在他面前的籌碼遠少于其他三家。
他嘴里叼著煙,擺著一張臭臉,就差沒把“憋著火”三個字寫在腦門上。
感受到身邊這位隨時都可能火山爆發的氣場,坐在樸太應身邊的女伴別說安慰了,就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動作稍微大點兒就會給到樸太應宣泄怒火的理由。
她叫宋雅珍,是jy娛樂公司一個才出道不久的偶像團體中的舞蹈擔當,臉蛋兒俊俏,身材火辣,自出道以來,很快就受到了一大波人的追捧。
今晚她之所以出現在這里,是因為樸太應點名了要她來,當金東赫找到她時,她猶豫了沒多久便答應了,畢竟換個思路想想,為什么樸太應只找她而不找團里的其他人?這不正好證明了自己才是最優秀的那個么?那是不是過了今晚,以后在團里她的地位就不一樣了?
只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難免還是有些緊張。
又是一輪結束,樸太應又輸了一堆籌碼出去。
他用力砸了兩下桌子,壓抑著怒氣低吼:“再來!快點!”
坐在距離他最遠座位上的年輕男人毫不避諱地大笑起來:“哈哈哈——”
這是來自鄭氏財團的鄭權熙——值得一提的是,鄭氏財團旗下最大的業務是汽車產業,之前柳學冬搶的那輛雅科仕就是他們家的。
鄭權熙的大腿上還坐著一位身穿低胸晚禮服的性感女人,正把頭埋在鄭權熙脖子上,做著曖昧的小動作。
鄭權熙右手揉捏著女人富有彈性的屁股,左手夾著煙,隨著他這幾聲大笑,煙灰也跟著抖落。
樸太應斜著眼瞥過來,目光不善。
鄭權熙卻也不害怕他,他一邊笑著,一邊用手背輕輕擦去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我說太應哥,你今天手可真臭,要不還是換個玩的吧。”
樸太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嘴里罵了句臟話,然后轉頭又砸了下桌子:“放屁!就玩這個!老子今天不信了!”
“誒誒——”坐在他旁邊來自sg財團的韓良桐也勸道,“太應,權熙也是為你好,再這樣玩下去,你的籌碼都快輸沒了。”
“別廢話了!”樸太應煩躁地一揮手,他抬頭看向還在愣神的荷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阿西——我讓你發牌啊混蛋!你在出什么神——”
說著,起身就舉起手,作出要揮打的動作。
荷官驚慌失措,卻又不敢閃躲,只好閉上眼縮著脖子。
還是旁邊的韓良桐攔住了他,韓良桐對此也見怪不怪了,只是說道:“喂!干什么啊,你把她打壞了一會兒誰給我們發牌。”
“啐!”樸太應吐了口唾沫,“換個人不就好了,實在不行讓金東赫親自來給我發牌。”
嘴里雖然這樣說著,但他也知道不該壞了大家的興致,于是又滿臉不耐地坐了下來。
坐在韓良桐另一側的是來自lk財團的車正旭,他對荷官說道:“好了,發牌吧。”
他用開玩笑的語氣打趣道:“喂,這次一定要給太應發副好牌啊,不然他真的要爆炸了。”
荷官訥訥點頭,一套整齊利落的洗牌流程后,每人兩張,一明一暗,發到眾人面前。
樸太應低頭瞥了眼桌面上的牌,明牌是一張黑桃老k。
他挑了挑眉毛,伸手抓過牌,緩緩搓出暗牌——
一張方片7。
樸太應第一個說話,他看了眼其他人的表情,然后用手指敲了下桌子:“要牌。”
韓良桐和車正勛選擇了不要,鄭權熙也選擇了要牌。
一張暗牌發到了樸太應面前。
他舔了舔嘴唇,沒有第一時間看牌,而是看向身旁一直沒敢開口的宋雅珍。
樸太應拿出一支煙叼在嘴里,宋雅珍識時務地遞上打火機替他點上。
樸太應扯著嘴角一笑:“你來幫我開,換換手氣。”
宋雅珍一怔,下意識拒絕:“可是我不會……”
樸太應直接打斷:“開好了有獎勵。”
宋雅珍頓時心動,卻不料樸太應還有下一句。
“要是開臭了……”他冷笑了一聲,沒說下文。
宋雅珍趕緊陪起笑臉:“太應哥,我真的不會,我連規則都不知道……”
“讓你開就開!”樸太應立刻黑了臉,大聲喝罵,“西八東西哪來這么多廢話!”
其余三位賭客完全沒有幫她說話的意思,全部一副看好戲似的表情看著這邊。
宋雅珍不敢再多嘴,哆哆嗦嗦地將手伸向牌。
捏住牌,然后緩緩掀開一角。
樸太應目不轉睛地盯著牌,嘴唇微微翕動,嘴里默念著:“4!4!4!”
直到牌被掀開,那個數字呈現在樸太應眼前。
梅花5,爆了。
“fxck!!!”樸太應憤然起身,手里捏著的兩張牌被他摔向桌面,然后他直接將滾燙的煙頭摁在宋雅珍的手背上。
“呀——!”
宋雅珍疼得發出尖叫,她下意識想要抽出手,卻被樸太應先一步按住了手腕,直到青煙從白嫩的皮膚上升起,煙蒂熄滅了,樸太應才松開手,然后一把揪住宋雅珍后腦的頭發,將她從桌面上拽開。
宋雅珍摔倒在地,卻沒人管她,她捧著受傷的手,驚恐加上疼痛,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可她卻始終不敢哭出聲音來。
隨著面前剩下那點籌碼被推到其他人的面前,一晚沒贏的樸太應眼睛都快紅了。
鄭權熙把雙手枕在腦后,戲謔道:“太應哥,我記得你今晚好像只帶了這么多錢出來吧,要不今晚就到這兒?”
“少廢話!”樸太應掏出電話,“我現在就讓人送錢過來,都不許走!”
這時,還是身旁的韓良桐攔住了他,他是這幫公子哥中最年長的一個,也顯得穩重得多。
韓良桐抓住樸太應正要撥出電話的手:“太應,算了吧,你讓家里送錢,你爺爺肯定會知道的。”
宛如一盆冷水澆下,樸太應拿著電話的手僵在半空。
雖然身為樸氏財團這一代長子,順位第一繼承人,但現在家族里掌權的依然是他爺爺,樸海勝。
而所有人都清楚,因為樸太應嗜賭成性的緣故,樸海勝對他的意見已經越來越大了。
樸太應默默將電話揣回兜里,他的目光在其他人臉上游移。
韓良桐默默看著他,車正旭低頭看著牌,假裝沒注意這邊發生的事情,鄭權熙則依舊一臉戲謔地盯著他。
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樸太應的臉漸漸漲紅。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只見樸太應伸手指向還坐在地上的宋雅珍,他抬起頭與其他人對視,獰笑道:“怎么可能這么早結束,我還能翻盤!”
“接著玩!”
“我把她押上去!”
韓良桐無奈地嘆了口氣,車正旭笑著搖起了頭,反而鄭權熙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宋雅珍,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撅著嘴,用撒嬌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宋雅珍一時忘了疼痛,抬起頭茫然地看著眾人。
樸太應狠狠砸了下桌子,他用帶著侵略性的眼神環視眾人:“賭不賭?!”
話音剛落,女荷官身后通往員工通道的小門被推開,一名身材欣長的男荷官走了進來。
他來到女荷官身邊,在她耳邊低語道:“老板找你,有急事,讓我來替你。”
女荷官不疑有它,亦或是早就想離開這里,于是點頭后就匆匆走了出去。
財閥公子們完全沒在意這邊的情況,樸太應依舊“逼迫”著其他人留下繼續賭:“這女人我都還沒玩過,說話啊!你們到底要不要賭!”
這時,新來的荷官也笑瞇瞇地插話道。
“說得對,接著玩嘛,這才哪兒到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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