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也是奇恥大辱!
從被稱為九千歲以來,魏忠賢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被人對待過了。
他的心中甚至升起一種荒謬的感覺。
這李行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魏忠賢盯著李行舟,眼神陰翳。
但李行舟卻淡然以對。
不得不說老戲骨的演技就是好。
那種陰沉中帶著瘋癲的感覺,被刻畫的入木三分。
這是李行舟面對其他人所感覺不到的。
顯然從演技上看老戲骨就要高,其他人一層次。
而面對真人的時候,就能明顯感覺到一種自高而下的壓力。
好在現在他李行舟在高處,魏忠賢在下!
由于衙門大廳本來就是一個可以審訊犯人的地方。
排班設座也自然是有設計的。
高堂的主座從地勢上就要高于其他地方。
坐在那里往下看去一覽無余。
魏忠賢本就年老體弱,還要微微抬頭才能直視李行舟,就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旁邊伺候他的那些太監根本沒看懂局勢,自認為自家督主身份尊貴,哪里會有其他想法?
李行舟和魏忠賢一番對視,眼中各有深意。
瞄了眼魏忠賢有些微微顫抖的身子,卻還在強裝鎮定,李行舟嘴角微不可察的上翹。
“來人,看座!九千歲到來怎能如此怠慢?!”
李行舟率先打開了話題,先聲奪人。
只不過有人并不領情。
不是魏忠賢。
反而是站在他身旁一直佝僂著身子,卑躬屈膝的俊太監。
只見他居然站出來指著李行舟大罵,一點不給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面子。
“放肆!不下來拜見督主,黃毛小兒,安敢穩坐高堂!”
“哦?你是?”
李行舟視線微微一掃,見到他英俊的模樣,略微有些驚訝。
不過在看到那熟悉的樣子,心中也就不奇怪了。
“東廠大太監趙靖忠!”
他的聲音尖細,也帶著一股子膠啊。
李行舟當然知道他是誰。
就是繡春刀一里面開啟了一系列事件的源頭。
最后想要投降后金的畢巴拉趙靖忠嘛。
只不過那都是以后的事情。
而且還是在魏忠賢死之后。
現在嘛......
李行舟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之中有著說不盡的不屑:“趙靖忠?沒聽過!”
說著他就看向一言不發的魏忠賢:“上官說話,你是個什么職位還敢插嘴?!”
砰!
李行舟輕輕敲了敲木案,早就已經在旁邊按著繡春刀,蓄勢待發的錦衣衛高層,轟然往前踏了一步。
趙靖忠頓時臉色一僵。
他能打不錯,但是再能打那也是有限的,他終究只是一個人。
現在可是在錦衣衛的老巢。
對方群擁而上,他也頂不住啊。
只是這么退去又覺得很沒面子。
他可是一心想要取代魏忠賢的位置,努力在其他人面前樹立形象的。
這要是一退,現在不僅丟自己臉,也丟魏忠賢的臉。
那以后魏忠賢還怎么提拔他?
當然魏忠賢也不是任被人欺負自己小弟。
咳嗽兩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陰測測的對著里行舟說道:“就是咱家管教無方,指揮使大人別往心里去。”
趙靖忠:“義父!”
“退下!”
“是!”
李行舟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唱雙簧給臺階下。
等到趙靖忠面色不渝的站在魏忠賢身后時,李行舟也抬了抬手。
頓時所有的錦衣衛又統一規整的收回動作,安安靜靜的站在那里。
實話實說,錦衣衛很多人都是軍隊里面退出來的。
要么就是千挑萬選選出來的精英。
又或者是各個世家貴族的子弟來鍍金的。
單純素質上而言,東廠的太監和番子可比不了。
這也是為什么魏忠賢一直眼饞錦衣衛,想要將其徹底掌控的原因。
畢竟東廠的人都是什么生活不下去了賣身進宮,又或者是什么江洋大盜直接招安......
來路不正的人多了去了,素質良莠不齊,用著就難受。
而錦衣衛眾人現在之所以這么配合李行舟的行動。
全都是因為他之前派大家去做任務前交代過的。
反正他李行舟扛著。
你們就盡管耀武揚威。
把對百姓的那種囂張跋扈勁兒用來對付東廠!
還別說,眾多錦衣衛看著都快被嚇成鵪鶉的東廠番子心中暗爽。
而在聽見了魏忠賢類似于妥協的話語之后,他們心中就更爽了。
被壓制了這么多年,誰心中沒點怨氣呢。
其實這個時候也該李行舟見好就收,和和氣氣的和魏忠賢談論一番也就罷了。
再怎么說也算是同朝為官,大家都要面子的。
官場上不就都這樣嗎?
表面上你好我好,實際暗地里下手比誰都狠。
可李行舟偏不!
他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
玩政治是玩不過這些久經朝政的老狐貍的。
所以他得另辟蹊徑,或者說不講規矩!
因此在魏忠賢喝退了趙靖忠之后,李行舟平淡的臉上突然一厲,眉頭倒立,肅然道。
“既然如此,秉筆太監魏忠賢,還不見過上官!
難道真讓本指揮使教你什么叫尊卑?!”
錦衣衛高層們:“......”
錦衣衛們還沒有爽完,眼中的快意還在流轉,但聽見這話頓時就張大了嘴巴。
顯然驚得他們有些控制不住表情了,顯得十分滑稽。
魏忠賢即便再老謀深算,也是養尊處優多年了。
但今天被李行舟這樣的年輕人如此羞辱,真的是想都沒有想過。
氣得渾身發抖,眼前都有些冒金星。
“豎子!你......”
“你什么你?!”李行舟一拍木案,喝道,“孫同知!”
“啊?屬下在?!”
錦衣衛孫同知一抖,心中暗暗叫苦。
你們斗法,干嘛要把我拉下場?
我配合配合不就完了唄。
但是眼前這場景,他要是不回應,怕就是下一個趙指揮使了。
上午李行舟發號追殺施令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
那叫一個冷血殘酷啊!
李行舟不知道他有那么多小心思,甚至都沒看上他那邊。
只是盯著狀態看起來極不穩定的魏忠賢說道:“孫同知,既然魏公公年老昏聵,不知尊卑,那你來告訴他!
我這錦衣衛指揮使品級幾何?
他司禮監秉筆太監,品級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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