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靜了少許。
李行舟和天啟帝對視良久。
終于還是天啟皇帝打破僵局。
“望愛卿不負今日所言！”
“誓言已立，不敢忘！”
天啟帝撫掌而笑。
“哈哈哈！好！好久沒有這么暢快了！
朕還能在見列祖列宗前，遇見我之子房，實乃人生幸事！”
李行舟搖搖頭：“陛下過譽了。”
他可不敢比肩張良。
至少現在不行。
最關鍵的是，你天啟帝也比劉邦差遠了......
不過不論怎么說，兩人的關系也確實比之前更加親密。
李行舟在一旁給他順著氣。
天啟皇帝則是翻看寶船監造紀要。
但他只翻看了幾頁，就關上了冊子交給了李行舟。
“陛下不看完？”
“不用，這些人也只是他的棋子罷了。
愛卿難道猜不出是誰嗎？”
李行舟咧了咧嘴：“陛下當真要我說？”
“就當是考你的。”
“其實陛下也明白，無非是信王作祟。”
“是啊，早晚是他的，為什么這么急著......”
天啟帝沉默了。
李行舟也沉默了。
對于他這種現代人來說，爭皇位這種事，他不是很能理解。
畢竟想要權、財、色，達到一定的官位同樣也能擁有。
干嘛非得去追求那個皇位呢？
每天一大堆事情不說。
稍微有點什么不對，就要被人記載下來，還有各種諫官進言......
煩都煩死了！
所以李行舟不能理解朱由檢那么急躁的登上皇位干嘛。
為了更好的吊在歪脖子樹上，給它上個吊死過皇帝的buff？
“好了！不提那些！”
天啟帝回神。
“有了這個寶船監造紀要，朕推你上位更是無人敢進言了。
敢反對的，一律當做謀害天子之罪論處！”
“是！”
李行舟也是心神一凜。
這天啟皇帝雖然也年輕，但該有的皇帝風范，還真是不少。
至少這下令殺人就不含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要死了，想多拉點人下去陪葬。
估摸著他心里面還想有人帶頭反抗吧......
李行舟沒有多揣測。
兩人接著又商談了一些接下來的行動事宜。
一個表忠心不二。
一個表示自己愿意拳拳相助。
當發現天啟皇帝精神狀態漸漸有些萎靡，李行舟便起身告辭。
等到圣旨下來，他就要旗幟鮮明地和魏忠賢對著干了，得回去調整一下心理狀態。
畢竟和老戲骨飆戲，有點刺激啊。
李行舟這邊前腳剛走，魏忠賢就來覲見天啟皇帝。
可惜的是剛剛和李行舟聊了大半天，天啟皇帝精神并不怎么好，直接就不見。
這讓魏忠賢一陣羞惱，心中那的計劃也越發清晰。
......
在京城某處隱蔽的宅院內，北齋看著發布的追捕令一陣惱怒。
旁邊的其他人是暗自好笑。
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結果在追捕令當中被說成了五大三粗的狂徒，任誰心里也不高興呀。
可見北齋對于名聲和形象，更在意形象吧。
就連身坐主位，身具貴氣，凜然不可侵犯的信王朱由檢，看了那追捕令也有些別扭。
眼神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北齋，心中頓時有些嫌棄......
對于他來說，北齋只是個可用的棋子。
而讓北齋喜歡他，也正是他利用其辦事的手段。
真要發生點什么也不是不行，只不過沒必要。
他更在意的還是皇位。
況且兩人的身份就差得多了，簡單來說北齋不配！
詢問了一下丁白纓，沈煉何時燒毀案牘庫。
朱由檢得到確切的答案之后，甚至都沒有多看北齋一眼。
畢竟需要她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北齋也就沒有作用了。
要不是還要在這么多手下面前維持自己的形象，朱由檢都想直接下令把北齋殺掉。
以免她知道這么多事情泄露出去。
北齋失望的看著明公離去，張了張嘴，卻沒有叫住他。
她只是揚州瘦馬。
他卻是天潢貴胄。
兩人之間身份就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之前的一些美好期望，也只是奢望罷了。
丁白纓和陸文昭倒是跟了朱由檢一段時間。
隱隱約約從他的眼神當中猜到了對于北齋的殺意。
到底是同為女人，丁白纓還是在朱由檢離開之后，走到北齋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低聲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北齋俏臉一白，不可置信當中卻又隱含著倔強。
“不！我不信！明公說過，他會還這世道一個朗朗乾坤的！”
“傻姑娘......”
丁白纓本來就不善言辭，所以沒有多勸。
看看自己的師兄。
她發現自己又何嘗不是差不多的心態呢？
喜歡上一個人，很多時候是不會用腦子去思考的。
她用眼神示意陸文昭，去勸勸北齋。
不過陸文昭才不是那種多愁善感，優柔寡斷的人。
人家都不領情，你再勸也沒有用的。
直接搖了搖頭，帶著師妹就離開了這座宅院。
北齋的命運？
就交給信王決定吧！
一個女人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何況只是揚州瘦馬一只，世上多了去了。
當眾人全都離去。
這碩大的宅院似乎就只留下了北齋一人。
她心不在焉的畫著畫，但濃稠的墨水將整幅紙面污作一團。
腦海當中全是昨天晚上李行舟給她劇透的話語。
“你知道太多，信王必定容不得你！”
......
李行舟這邊精神十足的出了皇宮。
這一趟入宮的收獲比他想象中還要大。
原本他入宮也只是準備看看皇帝的身體狀況，好調整一下自己行事的風格。
沒想到天啟皇帝直接給他了一份大禮。
圣旨肯定不可能這么快就下來，最快也得明天去了。
只是現在已臨近下午，他就算回錦衣衛也給自己拉不到多少班底。
反正他和陸文昭有了聯盟。
又救了沈煉一命。
和兩個錦衣衛鎮撫使關系也不差。
裴綸甚至其他錦衣衛對自己也沒多少敵意。
這么一看，這些人至少不是敵人。
那么到時候自己上位，想要拉攏這些人也就輕松多了。
想到這里，李行舟心情更加輕松，直等明天圣旨再行動就行。
現在嘛......
當然是回他的溫柔鄉了。
這輕松了一個多月，這兩天各種事情突然爆發，讓他還真有點心神交瘁。
得讓周妙彤按按摩！
不然那四百兩銀子可就花的太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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