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李行舟離開了陸文昭的“辦公室”。
也不知道他們在里面聊了些什么，居然能聊一上午。
不過也沒人在意。
因為李行舟這家伙當個錦衣衛千戶，整天無所事事，到哪玩都正常。
估摸著就是在結交人脈吧。
離開錦衣衛衙門，李行舟朝著教坊司走去。
你問那是什么地方？
咳！
那是文人騷客戰斗的地方。
只不過相比于普通的庸俗之地。
教坊司里面的姑娘大多都是罪臣官宦之后。
知書達理，姿容俊俏。
檔次高得多了。
通俗點來講，就是東莞和天上人間的區別。
“聽說今天新到了幾個姑娘，不知道有沒有主角在里面......”
李行舟穿著錦衣衛千戶的衣服走在大街上，旁邊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以至于這家伙低著腦袋走路，也沒有撞上啥。
對此，李行舟有些可惜。
不是說主角走在路上低著腦袋總會撞撞了別人的東西嗎？
然后開啟一段美妙的邂逅。
難不成他不是主角？
走走停停，李行舟對早已見識過的街道日常還是看不煩。
來到教坊司的時候，還不待他開口說話，就因為那些銀白色的錦衣衛千戶制服被老鴇請了進去。
要說錦衣衛千戶也不是一個特別大的官兒。
正五品而已。
但就是因為他是錦衣衛，所以就特別。
錦衣衛干的可都是抄家滅族的活，誰不怕？
被盯上了，那可就是九死一生啊。
教坊司這種地方本就不怎么干凈，所以畏懼錦衣衛更甚。
孤身一人坐在包房之中，李行舟倒也沒生氣。
他來到這個世界有一個月了，教坊司也來了好幾次。
知道每出現這種情況，肯定是老板也給他介紹新妹子的緣故。
美曰其名是留有神秘感。
實際上，是吊他胃口，準備坑他的銀子。
這方面李行舟倒不太在意。
反正他的銀子來的容易，皇帝因為救命之恩就賞賜了他千兩白銀，現在還沒花完呢。
所以等待的同時，李行舟又開始想起了事情。
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剛剛半收服狀態的陸文昭。
陸文昭的蛻變之旅有好幾次。
他算是從第二次出手。
而陸文昭的第三次蛻變，就是他對沈煉動了殺心的時候。
陸文昭有沒有把沈煉當過朋友，這一點其實完全沒有存疑。
當時他在講故事的時候，講到這一段的時候陸文昭就激動的打斷。
可見他是從心底將沈煉當成了朋友。
畢竟古代的生死同袍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只是陸文昭這種八面玲瓏的人，處處如履薄冰，原則上是絕不會將自己置于險地的。
在劇情當中，陸文昭可是幫沈煉背了好幾次鍋。
而且事關沈煉的時候他每次都沒有把自己摘出去，甚至在下決心殺沈煉之前，他還在想著如何給沈煉尋一條活路，即便給了沈煉這條活路會讓他自己舉步維艱。
為了救沈煉他冒了不止一次的風險。
可見陸文昭是真的講義氣。
這也是李行舟想要收服陸文昭的原因之一。
講義氣的人誰不希望交好呢？
但是朱由檢是陸文昭的底線，他可以拿自己冒險，卻不能拿自己的主子冒險。
在忠義難兩全的時候，他選擇了忠舍棄了義，這種撕裂把他徹徹底底的打入了朱由檢的陣營里，絕了他所有的后路。
所以李行舟“講故事”，劇透了一切可能。
就是為了斷絕陸文昭對朱由檢的忠心，將他拉到自己這里。
不然的話他可不想自己掏心掏肺，最后被陸文昭捅腰子。
至于陸文昭的第四次蛻變，是丁白纓的那句——“師兄還不明白嗎，對殿下來說，你我都是破綻。”
在問“師妹，怎會如此？”這句話的時候，陸文昭已經知道是朱由檢要趕盡殺絕。
但是他無法說服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要由丁白纓來說出這句話。
也是這句話直接摧毀了陸文昭的心理防線。
殺人不過頭點地。
但是這種情況使他的信仰崩塌。
要知道，之前陸文昭還在視死如歸地跟沈煉說。
“活到這個歲數，情義，氣節，磨的差不多了。
要是再沒有這點念想的話，同死人還有什么分別。”
他是不介意為了這個念想去死的。
為了這個念想他已經舍棄過氣節，舍棄過情義。
現在他打算舍棄生命了，但是幾分鐘之后，這個念想被摧毀了。
士為知己者死，他或許可以為了朱由檢一句話就自裁，但是卻不能接受被朱由檢設計害死。
因為當面臨后一種死法的時候，朱由檢已經不再是【知己者】。
而信仰崩塌之后，再給他一個新的信仰就行了唄！
這時也是最容易的時候。
李行舟劇透的那么徹底，陸文昭其實內心早就已經相信了。
他要做的只不過是核實最終的答案。
單從之前他們聊了一上午的狀況來看，陸文昭還是接受他的。
于是李行舟又拿出了一個殺手锏。
幫他追師妹丁白纓......
咳！
男人嘛，陸文昭也免不了俗，即便他紅著老臉推辭。
可最終還不是半推半就同意了？
而且李行舟看電影的時候也為丁白纓覺得不值。
電影里。
陸文昭死前，伸手想要摸一下丁白纓的臉，但是沒有碰到就轉身赴死了。
李行舟看得都想錘他！
要說陸文昭和丁白纓之間有沒有愛情，這個劇情里面沒有交待。
但是至少青梅竹馬，逃得開愛情也逃不開親情。
不然丁白纓沒理由幫信王朱由檢。
要不是因為叫陸文昭師兄，丁白纓這種人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從電影里面的表現來看，陸文昭原本的價值觀里，如果在朱由檢和丁白纓之間要做一個取舍，丁白纓一定會是被舍棄的那一個。
在朱由檢這一信仰崩塌的時候，他已經舍棄過氣節，舍棄過友情，舍棄過自己，唯獨丁白纓還在。
她是他當前唯一的支撐了，所以他會情不自禁地想要尋找這份支撐。
但是這觸手可及的距離里，隔著二人都心知肚明的一點——陸文昭心底一定做過衡量，也一定做出過舍棄丁白纓的準備。
陸文昭愧對這份情感上的支撐，所以最終還是沒有碰到丁白纓，選擇和自己的信仰一起死去。
但李行舟不能接受！
這回，老子這個月老說啥也當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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