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戰發揚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拿起一份包裝精致的牛肉干，再次問道：“多少黃金，能換這個？”
“五……”女人話剛說出口，戛然而止，瞪大眼睛，既疑惑又警惕地道：“同行？”
她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從一處好地方找到穩定貨源，正常購買后，到這個集市高價銷售。
不過，賺的也就是個差價而已。
眼前這三人，不以真面貌示人，談吐舉止怪異，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打得什么壞主意。
她眉頭一挑，語氣帶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道：“別問，問就是這個數。”
說著，舉起手掌，張開。
“五克？還是五兩？”呂戰猶豫著問，貌似現如今沒有很好的計量單位。
交換與交換，往往各取所需，倒也不看值不值。
女人嘴角微微上翹，撇出一個好看的形狀，右手托著臉蛋，語氣輕松地回答：“五斤吧。”
“五斤，誰沒事揣著五斤黃金到處跑……”呂戰情不自禁吐槽，說完，思緒轉換，暗自覺得荒唐又好笑。
自己跟個女人較什么勁。
他表情平淡地點著頭，看了看，才放回原位，“還挺便宜。”
女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滿臉不屑。
“切，說的跟你買得起似的。”
“我不喜歡吃肉，素食主義者。”呂戰一本正經道，又認真補充一句，“不是沒錢。”
對話多多少少有點尷尬，貧窮的氣息在空氣中擴散著。
張連山倒是無所謂，那名輻射人手下卻已經在找地上的洞了。
自己的老大，強撩妹，尬聊，簡直傷耳朵、毀眼睛……
女人反而輕輕轉過頭，眼睛瞇起，臉上有著玩味的笑意。
“我還沒見過……不吃肉的男人，就像，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
“我就是例外。”呂戰背著手，淡然道。
“懶得理你。”女人滿臉不信。
呂戰未繼續爭執下去，對于漂亮的女人，他當然喜歡。
可自從成為輻射人的那一刻，或者說，是與命運簽約，向魔鬼出賣自己靈魂的那一天。
他已經從平凡人的世界里脫離出來了。
“你體內滿是輻射，普通人會厭惡你，在他們眼中，你這丑陋的皮囊，比喪尸還要驚悚可怖。”
兩只銀色金屬箱擺在他和張連山面前，一摞摞散發著油墨香味的嶄新貨幣映在瞳孔上。
那是骷髏幣，命運公司通行的貨幣，即便處于末世，使用它依然可以購買大多數想要的東西。
美食、別墅、女人、豪車……應有盡有。
當然，這并不是選擇題，他們每個被選中的輻射人，左臂都佩戴著特制的手表。
用引導者杜峰林的話來講，輻射人加入“大家庭”，首要的步驟是去做個小手術。
在心臟里植入微型爆炸芯片，與手表連接……
他們的命，并不在自己手中。
恍然間，呂戰莫名有了點失落感。
撩妹什么的，是很有趣的事情，可是自己貌似已經失去了不少功能。
身為男人，真的很蛋疼……
“喂，你們到底買不買？不買的話，不要擋路，影響別的客人。”女人換了個姿勢躺著，下起了逐客令。
她雖然健談，卻也不是滔滔不絕的話嘮。
也就是在說話的這個瞬間，呂戰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在木質貨架上。
“咚”的一聲。
“其實，肉，我也是吃的，不過……得看是什么肉。”呂戰戲謔地笑了笑。
女人懶懶地轉過視線，和呂戰隱在頭套下的目光相對，又流轉到攤位多出的東西上。
那是一把手槍，整體黑色，通過質地來看，遠非集市中販賣的那些武器能媲美的。
手槍的握把朝向女人。
她望著，神情多了點鄭重，頓了頓，不無譏諷地道：“這玩意換肉干，我可以多給你兩包。”
“不不。”呂戰搖頭，“送給你的。”
“送我？”
女人把腿從攤位上拿開，坐直了，前傾著身體，語氣古怪道：“別說你看上我了，也別用什么一見鐘情的話來惡心我。”
“蒙著頭，不以真面貌示人，想給我增添好感，也是沒用的。”
話雖這么說，她動作可不慢，手在攤位上一抹，手槍便消失了。
在末世，如果說食物是極為寶貴的東西，那熱武器就屬于無價之寶。
“說吧，什么事？”女人把雙手交叉在胸前，頗感興趣地問，“我能力有限，不過不太難的話，我可以考慮。”
能在庇護所擺攤做生意的女人，若是小瞧她，必然會吃大虧。
她從一開始就看出，這三人并非是來交易的，但根據其散發出的強大氣息判斷，對方目的性很明顯。
混亂環境，除了交易需要的物資，支撐存活之力。
更多的，就是紛爭或戰斗。
與喪尸廝殺，同寄生獸角逐，跟人類自己勾心斗角、搶地盤。
這種時候，通信幾乎癱瘓，情報什么的自然就尤為重要了。
呂戰露出欣賞的目光，微微頷首，“尋找兩周前，城北這邊，一架墜毀的直升機。”
“我有朋友在上面。”
女人聽著，眉頭一點點皺起。
“范圍可是很廣的，時間隔得久，那你這點東西，可遠遠不夠。”她斟酌片刻，冷聲道。
“若是有消息，聯系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呂戰笑笑道。
“是嗎？”女人撩了撩頭發，微笑著，“我怎么信你？萬一，我做到了，而你卻無法滿足我的要求，又怎么辦？”
呂戰看了張連山一眼，隨即面帶高深莫測的微笑，繞到攤位后面，貼著女人的耳朵，說了一番話。
說完，三人遠遠離開了。
望著他們逐漸拉遠的背影，女人眼眸一顫，脖后忽然涌出一陣涼意。
方才，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和一組數字。
——157
只有集市內部人才知道，這是集市內武裝人員的數量。
他還說……自己來自命運，攻下這座庇護所，只需要十分鐘。
女人選擇了相信。
她拿出一張地圖，認真看著。
在集市向西超過一百三十公里的地方，有一處圈起來的地方。
圈中，標記著紅色骷髏頭，注明“命運公司”的四個文字。
末世前，沒人知道命運，如今，無人不知命運。
而且，女人身為覺醒者，能從三人身上，察覺出強者的氣息。
尤其是那個站在右側，沒有說話的人，更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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