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一秒鐘之間。
錢立群大腦之中最后的印象，是蘇牧雪白整齊的牙齒。
其他七個死士最后的印象，是他們在血霧之中，肉泥紛揚里，見到一條因為急速拖拽出來的殘影。
唯獨，還有一個死士，卻在剎那之間，爆退二十米。
近乎于……瞬間移動。
一秒，相當于五次快速眨眼。
一眨眼，相當于十個剎那。
一秒鐘，就是五十個剎那。
那個不知名的死士，速度快到讓蘇牧都頭皮發麻。
因為哪怕是先天大圓滿的古武者，速度也絕對快不過對方。
很直觀的類比，博爾特快不快？
世界飛人，一秒鐘可以跑十三米。
這是普通人的極限。
可對于一個古武者來說，一秒鐘就可以達到五十米。
頂尖古武者一秒鐘輕松飛掠百米易如反掌。
那是因為，有真元的加持。
可這個死士，卻是個……普通人。
蘇牧后背汗毛倒豎的原因，是他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該死！！
這又是一個上次在木蘭場籠戰之中，遇到的那種克隆制造，沒有痛覺的殺戮機器。
讓蘇牧還有點底氣的是，至少，他真元沒有被抑制。
可手上，卻多了一雙掙不脫的鎢鋼合金強電磁手環。
還有可能是內植了高爆彈的手環。
血霧紛紛之中，蘇牧和對方就那么靜立不動。
良久之后，蘇牧突然咧嘴一笑。
噗！
一口血吐了出來。
“居然還懂偷襲？”
“這一拳，我記住了。”
那個死士沉默的看著蘇牧，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
尤其是他那一雙眼睛，太讓人膽寒。
什么樣的眼神最可怕？
瘋狂？
暴虐？
都不是。
而是……漠視。
這代表了你在對方的眼中，就如同是路邊的草芥，任何在你看來喪心病狂的手段，對他而言，都是……理所當然。
雙手被制，又被一拳偷襲重傷。
蘇牧知道，自己剩下的選擇不多了。
或者說，根本就只有一個。
逃吧。
打不過就跑，沒什么丟人的。
思考了很長的時間，蘇牧貪婪深呼吸一下，然后咧著嘴，裝著擦拭嘴角，從儲物器當中掏出一顆療傷丹藥，丟進了嘴里。
順便手上多了一瓶水。
他渾身就剩下一個褲頭，居然就變成一瓶水來。
這動作，讓那個神秘死士的眼瞳輕輕一縮。
就是這個時候。
蘇牧把手上的水瓶子直接砸了過去。
水瓶如同炮彈一樣，飛到一半就直接解體。
他鬼魅般地逃進了下水道的一個分叉口。
要命的是，背后那個死士，居然如影隨形，就像是跗骨之蛆，怎么都甩不掉。
更可怕的是對方完全一依靠身體的強悍和變態的力量，所到之處，簡直如有颶風過境。
整個下水道網，都引起了一陣的共鳴共振。
你能想象，一輛坦克，在草原上追著數百萬只的羊群碾壓的畫面嗎？
“我就……日了啊！”
蘇牧急速的喘著氣，感受到傷勢在飛快的愈合，但是身后那個死士帶給他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大。
他低沉的咒罵了一句，詭異的一閃，開始按照記憶之中的方位，向著城外跑去。
不能把這人形坦克往核心地下網絡帶。
破壞力太特么驚人了。
蘇牧在前方飛掠，如同鬼魅，甚至都不帶半點風聲。
可后面那個人形坦克，卻是蠻力開道。
遇到拐彎，一頭撞去。
總之就一個原則。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三米多厚的混泥土鋼筋墻，被他撞開了一個個的大坑，甚至有的下水道，還被他撞了個對穿。
一路狂奔，身后是漫天的鋼筋混泥土碎塊飛舞。
拳頭大小的混泥土塊，有如炮彈一樣，狠狠轟了出去，又砸出一個個的大小不一的坑洞。
蘇牧就很……！
這他娘的怎么辦？
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下，然后狠狠吐了一口濁氣。
不能這樣搞了，對方的破壞力太強，搞下去，自己累都累死了。
不如一戰。
強壓傷勢，一股狂暴的力量，陡然從他小腹爆發。
心臟猶如一臺發動機，頻率開始提升。
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
心跳從每分鐘一百下，提升到了恐怖的四百下。
一道道浩瀚，精純的能量，不斷從心臟之中涌出，順著他的經脈，游走于四肢百骸。
“嗤嗤嗤！”
下水道之中，傳出蘇牧一陣陣詭異的邪笑聲。
“這，就是小爺我的……底牌啊。”
咔嚓。
手上的鎢鋼合金強電磁手環，直接被他崩開。
“男人啊，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
“來吧，碰一碰。”
略微有些瘦削的身軀上，肌肉線條突然爆裂，居然在空氣之中，彈出一道道尖銳的嘯聲。
蘇牧就像一只捕食的獵豹，悍然對著那個死士撲了過去。
光腳在地面上一蹬，炸出一團白霧。
那個死士也沒想到，蘇牧居然會反攻。
但是他的反應，快得驚人。
一拳，轟向了蘇牧的腦袋。
別說是一顆人頭，就算是一顆合金鋼球，大概也會被轟碎。
下一刻，死士卻發現，他這一拳，轟在了鋼板上。
因為蘇牧的拳頭，也同樣轟了過來。
畫面如同定格。
兩只完全突破音速，甚至達到了三倍音速的拳頭，帶出來的沖擊波，轟然一聲倒卷，沖了出去。
啪啪啪啪。
一連串密集如炒豆子般的聲音，在下水道里響起，回蕩出一連串的回聲。
兩道凌厲的身影，根本看不清誰是誰，靠著恐怖的近戰技巧，狂暴的力量，纏斗在了一起。
蘇牧重傷，但是雙眼之中卻是一股瘋狂。
酣暢淋漓啊。
這才是男人之間的戰斗嘛。
給老子死！
一瞬間，死士身體陀螺般一旋，另外一只手，詭異無比的轟在了蘇牧前胸。
同樣的，蘇牧的左手，五指如刀，卻是無聲無息的插進了死士的胸膛。
蘇牧右邊胸腹骨頭粉碎，張口噴出一口血霧。
對方同樣吐血。
眼看兩個人就要在狂暴沖擊波之中分開。
但是蘇牧插入對方胸膛的那只手，卻摳住了對方的骨頭。
蘇牧右手拳頭骨裂，手肘卻閃電般刺出。
左手一拉，右手手肘刺中了對方咽喉。
而對方的雙手，同樣掐住了他的咽喉。
兩張臉近在咫尺，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咔嚓！！
一顆腦袋終于無力的垂了下去。
蘇牧整個人一軟，爛肉一樣的癱軟在地上，嘴里一邊噴著血沫，一邊無聲的咧嘴狂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
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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