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家那口子不會死吧？”婦人眼含熱淚，身體搖搖欲墜。
“不會，只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明玉的醫術擺在那，怎么可能讓人死她手上，她抱過婦人懷里的小兒，笑著逗弄：“小寶，你爹不會有事的。”
婦人聞言心里繃著的弦才松了松：“我明日就去告官，要那個人好看！”
“能不能詳細說說那人？”溫凝只記得這人姓孫。
澹臺焰靠在她身側也跟著聽。
婦人知道的不多，便緩緩道來：“他姓孫，住在云來客棧里有一段時日了，但他不給房錢也不要給飯錢，就掛賬在佟大人的賬上，吃喝嫖賭全掛，但沒人敢上門去要，很多人都有意見了，就是不敢說。”
“那咱們就聚集所有人一起狀告佟大人，只有這樣，才能救江州百姓于水火。”溫凝鄭重其事道。
螞蟻是弱小，但聚集起來就也能有移山的能力。
婦人重重點頭：“我知道他愛去宜春樓，他也欠了好多錢。”
她不好意思說她家那口子就在宜春樓里做活。
溫凝看著天色黑下來，拽了拽澹臺焰的袖子，交代道：“你們照顧好嬸他們，我們先回凝顏樓了。”
“放心，有我們呢。”白霄拍著胸脯保證。
明玉和方圓兒也跟著點頭。
溫凝和澹臺焰走出了藥膳堂之后，直奔宜春樓。
還沒有走近呢，就見那邊五顏六色的燈籠發出朦朧的光暈，映照得那站在門口的姑娘們婀娜多姿，美艷不可方物，就是穿得極少，嬉笑打趣聲摻雜在一起，豈是一個亂字了得。
路過的男人只要多看幾眼，就會被人拽進了里面，更甚者竟做出超乎倫常的舉動。
溫凝看呆了，下一瞬一張大手捂住了雙眼，他低沉的聲線在耳邊炸開。
“少看這些，咱們走后門。”
澹臺焰攬著她往后邊走，溫凝不時側頭看他，眨巴眨巴眼睛。
“看路。”盯著他渾身不自在了，壓下燥熱，他敲了敲宜春樓半開的后門。
門從里打開，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出來，聲音粗獷：“干什么的？”
“告訴你們掌柜，我有辦法讓孫大榮還錢。”澹臺焰直呼其名字。
男人想了想，轉身進了樓里，一刻鐘后走出來，把門拉開，帶著二人上三樓。
三樓沒有下面吵鬧，但溫凝剛剛真真切切的看到男女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啃，現在回想她都覺得臊得慌。
宜春樓的掌柜是一個年過五十的婦人，大家都喚她春娘，臉上的褶子里夾了厚重的脂粉，說話時刻意夾著聲音顯得不倫不類。
“你們打算怎么辦？”
澹臺焰盡量減少呼吸，這厚重的脂粉味他聞得難受：“直接把人送到驛站問佟大人要。”
“去找死？”春娘都笑了，但凡她想這么做早就去了。
“不單是你，是所有欠錢的人，大家一起去你還擔心什么？就像今天，我娘子帶著那么多人打砸濟安堂，受罰了嗎？”澹臺焰信心滿滿。
春娘打量著溫凝，今日之事傳遍江州，她剛還在議論這小娘子好勇氣，沒想到現在人來了面前，她笑道：“可以，我明日就在驛站門口等你們帶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