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空大師雙手合十，眼波平靜，絲毫不為所動，“萬般法相，皆是我相！澹臺施主，你……著相了。”
“我本就是魔，何來著相之說。倒是你，當真要一意孤行，背叛魔族，再入佛門？”
澹臺芷輕蔑一笑，魔功媚功收斂，眸中殺機閃過。
皆空大師平靜道：“這個問題，貧僧方才已經清楚回答過魔龍。貧僧，從始至終都是佛門中人。”
“好個佛門中人，我若沒記錯，佛者……當以慈悲為懷！當年你入魔加入我佛宗，可是沒少屠戮生靈。你這樣的佛者，真有慈悲之心嗎？”
澹臺芷翻了個白眼，沒著急動手，再開口，卻是話鋒犀利，直接就要破皆空大師佛心。
皆空大師神色平靜，“貧僧心有般若，自當手持慧劍。”
澹臺芷繼續逼問，“持劍開殺么？你這樣的人，若也能成佛，那你口中所謂的佛宗，與我們這些魔頭，又有何區別？”
“佛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佛留慈悲，劍渡眾生。殺戮之道，若救得世間蒼生，貧僧甘入無間。”
皆空大師面不改色，話落，眸中更有騰騰殺機流轉。
他佛法造詣高深，佛心更堅如磐石，完全不受澹臺芷言語所惑。
聞聽此言，澹臺芷也是面色一沉，俏眉緊蹙，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眼前之人，佛心無懈可擊，這樣的佛者，無疑是最為危險的存在，對魔而言也是一種莫大威脅。
同一時間，空中魔龍扭頭看向澹臺芷，戲謔出聲道：“澹臺芷，看來你這攻心之法，似乎也不怎么有效。這老和尚佛心堅定，根本不受半點影響吶！”
“此法本就只是試探，這家伙若真那么容易對付，你這魔龍，又何必請動我來幫忙呢？不過……這就是你請人幫忙的態度嗎？倘若如此，那我倒是要考慮考慮，是否要就此離開了。”
澹臺芷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揶揄回去。
“咳咳，本龍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這老禿驢一心找死，今日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
反應過來當下處境，乃是自己有求于人，魔龍輕咳兩聲，忙放低了姿態。
緊接目光更是投向蘇十二三人離開的方向，話鋒一轉，又道：“那三個小蟲子潛力不小，讓他們這樣離開，將來也必成大患。”
“你先拖住這老禿驢，本龍去去就回！”
話落，不等澹臺芷出聲，魔龍口中發出咆哮，龐大身軀靈活的卻好似一條游魚。
眨眼就沖到數十里外。
“嗯？”
皆空大師面色一沉，周身綻放璀璨佛光，當即就要出招阻攔。
同一時間，澹臺芷沒好氣沖著魔龍消失的方向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狡猾。
手上動作更是迅速，強招催動。
身形一晃，彈指便來到皆空大師身前。渾身散發澎湃力量，相比皆空大師也是絲毫不弱。
“大師，你的對手是我！時隔這么多年，我也很好奇，你的實力相比當年，是否有所長進呢！”
澹臺芷紅唇輕啟，話落身形再動，驚人魔氣翻涌間，妖嬈身軀浮現殘影，眨眼幻化出數十個千嬌百媚的虛影。
虛影各催法訣，從不同方向沖向皆空大師。
后者面色凝重，心憂蘇十二三人安危，可面對澹臺芷這樣的對手，卻也不敢大意。
“唉！”
無奈輕嘆一聲，當下盤坐半空，手掐不動明王印，飽提佛元，與澹臺芷戰在一起。
……
百里外。
蘇十二一行三人匆匆奔行，一刻也不敢拖延。
可沒等跑出多遠，一股恐怖威壓從后方席卷而來，令三人周身遁光散去，速度也為之大減。
“不好！是那魔龍追來了！難道……連皆空大師這樣的強者，也不是魔龍對手？”
迅速回頭掃視一眼，梅映雪臉色瞬間慘白。
東海劍圣面色凝重道：“后方還有一道強大的魔頭氣息，實力不在魔龍之下。”
“甫才破封，便有兩名這等強大的魔頭，魔之底蘊，竟是如此恐怖！”梅映雪小聲呢喃，眸中滿是絕望目光，“難道……我等今日，真的只能喪生此地？！”
層出不窮的魔族強者，讓她感到絕望和窒息。
若是面對最開始的血云道人，或許還可能有一戰之力。
可此刻后方追來這魔龍，實力明顯遠在血云道人之上。
這般存在，非出竅期修士不可抗衡。
更不要說，眼下自己一行三人還都有傷在身。
“不行，繼續跑下去，等魔龍趕來，必死無疑。必須得有人做出犧牲，設法將他拖住，甚至困住才行。”
東海劍圣輕輕搖頭，話落身形戛然而止，轉身看向后方。
視線中，數十里外，已經能夠看到魔龍攜帶龐大魔氣，以驚人速度飛馳而來。
“這種恐怖的存在，只怕就算我們三人同時拼命，也未必能傷其分毫。咱們……真有脫困的希望嗎？”
梅映雪面無血色，她不怕死亡，可這種毫無希望的戰斗，讓她毫無戰意。
“人總要抱有希望，才能活下去。如果等不到希望，那……就等待奇跡！”
東海劍圣斬釘截鐵說著，即便這等處境，神色也仍是波瀾不驚。
話落，體內所剩不多的真元被他催動。
丹田中，元嬰小人目光堅定，眼神決然，死志已現。
身受重傷，真元嚴重耗損，這種情況，想要再戰，唯一辦法，便是自燃元嬰從而在短時間內獲得超越自身原本修為實力的龐大力量。
“劍圣前輩所言極是，現在處境，必須有人犧牲拖延時間才行。”
“不過，兩位前輩傷勢更重，就算全部留下，豁出性命，也不可能改變什么。”
“拖延之事，就交由晚輩來負責吧。”
只一眼，蘇十二就看出東海劍圣的意圖。
眸中眼珠轉動，閃爍著莫名心思，他迅速開口向身旁兩人說著道。
話落，更是一步踏出，來到東海劍圣身旁。
不等對方自燃元嬰，一股沛然真元散發，強行壓下對方體內暴動的真元。
“你？”
梅映雪目光落在蘇十二身上，毫不掩飾心中懷疑。
東海劍圣若真是自燃元嬰，在她看來或許還能有一線可能。半步出竅期修為，再進一步，便可突破境界桎梏，擁有真正的出竅期實力。
但蘇十二……就算實力不俗，畢竟只是元嬰期后期修為。
哪怕元嬰自燃，也不可能突破境界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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