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舜華看著面前何氏女子的臉上,青黃白綠紫各種顏色閃過,最終變成了黑臉。
他哈哈大笑起來,看來何氏女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何田田萬萬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進了她家的門后,竟然直奔——廁所。
其實這也不能怪相里舜華。
因為連他也沒想到,跟著王后身后微服出巡,遇到的最大的難題是:
……水土不服。
他堂堂大胤朝國君,在自己的屬地,水土不服。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還不被周圍的大小國家笑掉大牙。
解決完個人問題,相里舜華在夜幕的指引下,來到王后所住的廂房里。
王后正在聽黃穩婆侃大山,聽到黃穩婆說她家當家的年輕時老不修,為了讓她同意過門,還特地編花給她戴,心中不禁微動。
沒成親之前,相里舜華也曾為她簪花,還說:“阿舒之清麗脫俗,人比花嬌。”
“我夫君也曾為我簪過花呢。”
聽著黃穩婆不住炫耀,王后也忍不住說了句。
一句話,讓正準備踏入房門的相里舜華停下了腳。
原來她還記得。
那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的悸動情愫,她和自己一樣沒有忘記。
“是的,是的。
大抵他們男子,無論是國君,還是村夫。
見到喜歡的女子,都要給她花兒戴呢。”
黃穩婆正說著,發現屋里靜悄悄的,躺在床上的夫人眼怔怔的看著她身后。
她一回頭,一個俊俏的老爺站在屋里,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不怒自威。
黃穩婆不知怎的,只覺得自己腿嚇得都軟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說得好,賞!”
相里舜華一開口,琳瑯急忙爬起來,拉著黃穩婆出去領賞,別讓她杵在這里礙事。
公孫舒看著相里舜華,滿腹委屈涌上心頭,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淌。
相里舜華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別怕,別怕,我來了。”
停了一會兒,王后公孫舒問:“大君可曾種過牛痘了?”
“還沒有,我先來看看你,和我們的太子。”
相里舜華剛說完,公孫舒就推他走:“那您先去種痘。
我就在這里,什么時候看都不遲。”
她目光盈盈地看著相里舜華從屋里走出去,直到身影消失。
公孫舒用被子蒙住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幸虧她沒有說什么抱怨之類的話,不然拼死拼活換來的信任,就毀于一旦了。
沒想到國君居然會尾隨她而至,并且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不過還好,無論相里舜華想考驗她什么,照目前的情形看,她都算過關了。
何田田看著相里舜華大大方方地坐在后院的大堂中,絲毫沒有“此是女眷之地,男子需要回避”的覺悟。
“何氏女,傳聞你素來聰慧,你可知道孤是誰?”
聽到這個問題,何田田只想吐血:你都自稱“孤”了,還能是誰。
“草民斗膽猜測,您是大胤朝的一國之君。”
相里舜華滿意地摸摸下巴:“那你可愿意為國君接種牛痘?”
“草民愿意。”何田田面無表情地回答。
嘖嘖,說著愿意,臉上可就差寫著“趕緊出去”了。
相里舜華突然覺得這何氏女還挺有意思。
“那就開始吧。”
他一邊說,一邊卷起了袖子。
何田田:?
“怎么,剛才還說愿意,現在又反悔了?”
相里舜華見何氏女子一動不動,言語里帶著怒氣。
何田田:蒼天啊,大地啊,這國君怕不是個傻子吧。
“草民非常樂意為您接種牛痘。
只是現在缺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相里舜華舉著胳膊,耐著性子問。
何田田短暫地沉默了一下,說:“牛。
感染了天花的牛。”
相里舜華突然發覺捋著袖子的自己,跟個傻子似的。
“原來你們用來接種的牛呢?”
“感染天花那么長時間,它現已痊愈了。”
相里舜華瞬間覺得一股怨氣從腳底沖到腦門:他堂堂一國之君,從京城千里迢迢地趕過來種牛痘,那牛竟然痊愈了!
“老爺,我已經找到感染天花的牛,就在門外。”
不得不說,還是夜幕貼心,什么事情都提前想到了。
有了感染天花的牛,接下來就好辦了。
何田田動作麻利地取了牛天花的漿液,拿著燒紅的尖刀劃向國君的胳膊,為其種了牛痘。
“你這算得上是刺君了。”
相里舜華突然開口說。
“就算刺君,我也是‘奉旨刺君’。”
大概因為原來是生活在沒有國君的地方,何田田一點也不怕他。
相里舜華大笑起來:“哈哈,好一個‘奉旨刺君’。
你先下去吧,孤會記著你的功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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