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萬歷強明 > 第一百二十六章:實力噴將王羽村
  朱德昭是誰,朝堂之中的這些官員并不知情,除了小部分之外,其余之人皆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王國光作為戶部尚書,倒是知道朱德昭的身份。他看著眼前的王羽村,目光警惕起來。

  朱德昭是宗室子弟,而且又和皇帝有關系。這樣做,不僅打破了皇明祖訓,還往戶部塞了一個釘子。

  一個小小的銀庫大使,看起來不怎么顯眼,但這只是一個開始,誰也不知道以后皇帝會往戶部塞多少人。

  這個先例一開,以后可就止不住了。盡管胥吏不入流,仍讓王國光的心中升起一絲危機感。

  王國光有心拒絕,可這個時候拒絕,會給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王羽村還在那里死盯著,王國光不好拒絕,誰也不知道王羽村會再說些什么。

  “朱德昭乃宗室子弟,此舉,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啊。”戶部侍郎周光北忽然站了出來。

  周光北是銀幣貪腐案的主要人,他知道朱德昭的身份,如果讓朱德昭進來,真要是發生些什么事,那事情就直接泄露了,到時候可真就糟了。

  如果是其他人,周光北有信心拉他們下水,可一個宗室子弟,他卻沒有那么多的信心。

  如果朱德昭真的釘在這個位子上,即使現在沒有什么影響,那以后,也沒有法子把銀庫的銀幣弄出來。這可不行。

  所以說,無論是因為什么,都不能讓朱德昭擔任銀庫大使。

  “現在乃非常時期,沒有什么不合適的。我朝立國之初,駙馬都尉亦可領兵打仗,難道這事就有先例嗎?現在戶部雜亂不堪,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犯案尚未到案之前,戶部任何人都有可能參與其中,貪腐極有可能還會延續。讓一局外之人擔任,對目前的局勢最好。當然,要是有人想借機渾水摸魚,或者是想隱瞞些什么,那也未嘗可知。”王羽村洋洋灑灑的說著。

  確實,這個說法確實不容辯駁。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讓一個局外人擔任,最為合適。

  周光北卻不想如此,他看著王羽村,道:“皇明祖訓有言,宗室弟子禁止經商、科舉、從軍,這乃是祖制。”

  萬歷皺了皺眉頭,明朝的這些官最喜歡這個名頭了,祖制一出,誰與爭峰?

  一個不孝的帽子扣在腦袋上,是個人都要發怵。

  王羽村一副伶牙俐齒,壓根沒有在乎這個說法,他朝著萬歷拱手,說道:“陛下,臣以為戶部侍郎有重大作案嫌疑,應召廠衛緝拿,押入昭獄好生打問。”

  此話一出,周光北眼睛圓瞪。

  “你休要胡言亂語,血口噴人,你憑什么說我?”周光北指著王羽村質問。

  王羽村道:“有沒有,審一審就知道了。不審一審,誰知道你背后有些怎樣的蠅營狗茍。”

  “血口噴人。”周光北怒聲呵斥。

  他心虛了,別說進昭獄了,只要讓人到他家搜一搜就知道真相了。

  所以他怕了,他怕萬歷真被王羽村蠱惑。

  “什么血口噴人?你為何如此激動?莫非,你真摻合其中?!”王羽村眼睛一瞇,詰問道。

  周光北心虛極了,連忙反駁:“胡言亂語,信口開河,滿嘴噴糞……”

  跳出爭執,另起爐灶。

  你說雞,我說狗,專門往下三路走。

  周光北一下子敗下陣來,哆哆嗦嗦的說了幾句之后,不敢再說,生怕王羽村重提此事。

  不得不說,王羽村是有天賦的,極有天賦,而且還好拿捏,就是有些貪財好色。

  不過,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只要肯聽話,貪財好色,又能算得了什么?!

  仍有一些官員站了出來,反駁王羽村的說法。

  可王羽村毫不在意,直接反駁,愣是把戶部貪腐案擴大化,往所有提出質疑的人身上扯去。

  整個早朝,王羽村就像是一個戰神,任何人提出質疑,他都能利用戶部貪腐的案件,將那些人逼退。

  看著這個模樣的張居正心里無奈,銀庫貪腐案件可大可小,真要是較起真來,那是會死人的。

  現在拿這事情說事,還真不好處理。況且,現在只是一個王羽村。如果此時將其反駁回去,會不會又出來一個張誠?

  張居正心中想著,越發覺得此事極有可能。

  真要是讓張誠出來,就是大開殺戒了。

  現在朝政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不能出現問題。銀庫大使只是一個小小的吏目,讓朱德昭擔任,還可以忍受。

  此事不合理,但合乎情義。

  先這么著吧,等以后找個機會,再針對此事。

  想明白這些后,張居正閉上了眼睛,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不管朝堂上的事。

  王羽村宛若一個斗士,誰敢質疑就噴誰,那架勢,無人可擋。

  有些御史們也加入了這個行列,甚至還幫著王羽村噴人。

  這些御史門幫著王羽村可不是因為王羽村的品格,而是因為噴的對象是張居正他們。

  可以預見的是,今天王羽村在朝堂上狠噴當朝尚書之后,其名氣勢必會水漲船高,御史要的就是這個。

  既然現在王羽村擋在前面,當然要趁這個大好時機,多撈一些名氣。

  在王羽村的努力之下,萬歷終于做出了決定,任命朱德昭為銀庫大使。

  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權利,開始漸漸集中。而萬歷要做的,就是培養人才,潛移默化。

  言官也是要收攏的,王羽村在最近的這些事情當中發揮了重大作用,必須要多招攬一些。

  除了他們,地方官或者朝中的官員也要招攬。當然,這事自然要讓張誠去做。

  這世上不缺喜歡錢財的官,也不缺趨炎附勢的人。

  “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萬歷看著平靜下來的朝堂,問道。

  眾官員們皆一言不發,沉默以對。

  “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萬歷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現在,應該去找朱德昭,叮囑他一些事情。

  退朝之后,王羽村受到了很多御史的追捧。

  幾個御史湊到了王羽村面前,向他拱手祝賀。

  “沒想到王兄竟是如此慷慨悲歌之人,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呵斥戶部尚書,真漲我輩志氣。”一個御史說道。

  “是啊是啊,王兄真乃我輩楷模,敢言常人不敢之事。”

  “應該向王兄學習。”

  眾人的馬屁聲響了起來。

  王羽村極為受用,一臉自得。

  雖然這后面有張誠的支持,但這并不影響他的榮光。

  幾家歡喜幾家愁,戶部尚書王國光和周光北可不怎么高興。

  回去的路上,周光北湊到王國光的面前,說著早朝上的事:“大人,這事可真不行啊。朱德昭是宗室子弟,他要是進來,誰知道會鬧出什么幺蛾子?而且,這不合規矩啊。”

  王國光一臉郁悶:“我當然知道不合規矩,你要是心有不忿,去找陛下說去,別來煩我。”

  王國光有什么辦法?他什么辦法都沒有,只能忍著。

  一頂貪腐的大帽子扣下來,他可擔當不起。好不容易做到尚書位置,只要能安穩退下來,那就是大功告成,以后榮養鄉里,這個時候可不能節外生枝,在沒有影響到根本利益之前,能忍,則忍。

  隨后,大踏步的離開。

  周光北見王國光如此,只能偃旗息鼓,不再言語。可他心里卻不服氣,不愿朱德昭擔任銀庫大使。

  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計劃。

  張居正回到了內閣,但他沒有開始處理政務,揣測著萬歷的想法。

  可以肯定的是,讓朱德昭進入戶部,是萬歷的手法,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一個小小的銀庫大使,又能掀起什么風浪?

  難道,他的想法真是往戶部或者其他衙門不斷的塞入宗室子弟嗎?

  若真是如此,那野心也太大了吧。

  張居正的心里多了幾分不安,這個皇帝,怎么看怎么不安分。

  大明皇家學校中,萬歷坐在教室,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朱德昭。

  “朕讓你擔任銀庫大使,你以為如何?!”萬歷問道。

  朱德昭毫不猶豫的道:“任憑校長驅馳。”

  “好,進入太倉銀庫之后,一定要做到以下幾件事。”

  “一,不要隨意與人結仇,不要受人把柄,你至關重要……”

  “二,做好分內之事,不要逾越,也不要偷懶……”

  “三,每天所發生之事,必須及時稟報給朕……”

  朱德昭認認真真的聽著。

  “學生銘記在心!”朱德昭鏗鏘有力的回答。

  “好好的做吧,你有著光明的前途。”萬歷拍著朱德昭的肩膀,說道。

  朱德昭成了銀庫大使,成了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一場影響歷史格局的變化終于開始了。

  而宗學,也勢必會完成身份的轉化。

  終有一天,萬歷會打破科舉制度對官場以及朝廷的壟斷,將權利集中在手中。

  安排完具體的事,萬歷回到了乾清宮,又開始忙碌。

  車床現在已經搞的差不多了,萬歷現在在搞鉆床、鏜床和銑床。

  這些機床在結構上和車床大差不差,也很容易實現,可以用車床加手工的方式來加工。

  受限于母性原則,車床不可能做出精度比母機還要高的機床,這也就注定了這些機床精度勢必不高。但這在目前來看,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也能滿足如今的使用環境。

  萬歷在這里回憶著這些東西,田義忽然走了進來,說是外帑太監努爾哈赤求見。

  這讓萬歷有些納悶,這小子現在過來是有什么事嗎?于是讓努爾哈赤進來。

  努爾哈赤進來后,恭恭敬敬的朝著萬歷行禮,一絲不茍,沒有任何逾越。

  “皇爺,這是陳公公讓奴婢呈送的折子。”努爾哈赤從懷中摸出一封折子,高高舉過頭頂。

  內官們也會向皇帝遞呈奏疏,但沒有大臣們那么多的流程。

  萬歷有些疑惑,這事也不應該由努爾哈赤來做。

  這自然和努爾哈赤分不開關系,想要報仇,就要往上爬,在宮廷之中想要往上爬,那就要討好皇帝。

  外帑在宮外,尋常是見不到皇帝的,所以努爾哈赤就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通過巴結討好陳增的方式,來換取機會。

  經歷了一系列的事情,努爾哈赤明白了很多。有些時候,人就要低頭。認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悔改且不知沉忍。

  為了達成自己的想法,努爾哈赤認陳增為干爹,百般討好張誠,終于換來了機會。

  這是陳增寫的折子,內容很簡單,就是向萬歷說明一下,自己準備再過三五天就會南下福建,處理撫寧侯他們留下來的海船。

  萬歷看完了陳增的折子,又將目光放在了努爾哈赤的身上。

  “怎么今天是你過來?陳增人呢?”萬歷問道。

  努爾哈赤早已經想好了對策,他恭敬的說道:“回稟皇爺,公公這幾日有些不適,方才讓奴婢過來。”

  “既然如此,那你就告訴他,讓他好好養著。”萬歷說道:“對了,你來宮中也有好幾天,可往回寄過信?”

  努爾哈赤實誠的道:“回稟皇爺,還沒有。”

  “有時間了,可以說一說你在宮中的狀況,這樣對你家人也好。”萬歷說道。

  覺昌安和塔克世可是一手好棋,用的好了,勢必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奴婢謝恩!”努爾哈赤恭敬的回應著,隨后退出了乾清宮。

  看著他的背影,萬歷陷入了沉思。

  他自然能明白努爾哈赤的做法,入宮沒有幾天,就能單獨面見皇帝,這是很多太監不敢想象的事。

  “老奴果然是老奴,就算當了太監,也沒有那么簡單。”萬歷如是想到。

  不過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歷史上的他雖然厲害,可此時也翻不起浪來。

  況且,努爾哈赤的能力和他的兒子皇太極還差得遠。努爾哈赤手下的后金,其性質和李自成那些流賊土匪差不多,在皇太極的手里,才完成了向一個政權的轉變。

  說一句難聽的,沒有皇太極,就沒有多爾袞的入關。

  萬歷搖搖頭,將目光放在了面前的圖紙上,接著開始忙碌。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