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的雙眸滯了一瞬,神色迷茫。
的確,席硯琛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在裴月面前都很正常,突然說他精神病,就像是在開玩笑。
可是,眼前兩個男人的表情又很嚴肅,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賀凌舟看她不接水,把水放去一邊,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張圖,放在了裴月面前。
下一秒,裴月的眼睛瞪大了。
那是一張,席硯琛青少年時期的精神診斷單子。
這個,是賀凌舟剛才從凌梅那里得到的。
而上面的字眼映入裴月的瞳孔后,她并沒往她認識的席硯琛身上想,反而還在想,這是哪個和他同名同姓的人。
但在賀凌舟又滑了一張,是少年時期的席硯琛穿著白色的精神病院的病號服,坐在被鐵柵欄圍繞的房間的照片。
照片里少年的臉對著鏡頭,精致好看的臉很呆,眼神低垂,冰冷又厭世。
這一瞬間,裴月背后猛然一涼,腦海里跳出了之前席硯琛在她面前有過的幾次厭世表情,以及......
下午他突然的不正常。
看裴月的表情變了,賀凌舟拿走手機,“他沒有說,不代表就沒人知道,你如果不信,你可以去問問親近他的那些人。”
“月月,”看著裴月不知是不是太過震驚而呆滯的面容,賀凌舟聲音溫柔了一些,“席硯琛正常的時候,看起來好像還不錯,但是......”
“他和你有了牽連這事,我不多做評判,但是他既然與你有了聯系,對你隱瞞自己最重要的病情這件事,你覺得他做得對嗎?”
此時,白栩搭腔了一句:“這和那些隱瞞自己身體隱疾,騙女人結婚的垃圾有什么區別......”
裴月心中一顫,賀凌舟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生兒育女,不僅事關你的未來,還關系到你孩子一輩子的幸福,精神疾病會遺傳,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把這些事情交代完后,賀凌舟給了白栩一個眼神,便離開了。
而一個又一個的巨變,一個又一個令人她心臟震愕的消息接連而來,她那張臉上,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和無助。
外面的雨下的越來越大了,霹靂吧啦的砸著窗戶。
裴月呆滯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人進來幫她撤掉了手背上的針,讓她露出小腹,要再給她打一針保胎針的時候,她的視線才重新有了焦距。
是龍婧帶著她叫來的那位醫生過來了。
這一片是寧都有名的富豪住宅區,龍家苑與賀凌舟的這棟別墅也沒多遠。
只是,尖銳的針刺穿肚皮的細痛,要比頭上被重物砸到的疼痛更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