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凌舟摘掉臉上的眼鏡,狠狠摔在了地上。
這一刻,他顯得十分無力。
席崢臨會那么迅速的同意容婳這個容家私生女來給席硯琛做未婚妻,無非是因為他在背后操控,把席硯琛與裴月一起睡覺的照片,送到了席崢臨面前。
于席崢臨的立場來說,他拿到了席硯琛與裴月有染的證據還不算什么大事,只能算是他抓到了兒子的把柄,能更好的操控兒子。
但這些把柄一旦到了別人手里,那就相當于抓住了席家的把柄、席氏的丑聞到了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席崢臨為了整個席氏的大局,也要速速安排個女人,趕緊阻撓席硯琛與裴月。
而容婳,她這個所謂的七少夫人,是不是對席硯琛忠誠,是不是與別的男人有染,是不是有別的目的,對席崢臨來說根本不重要。
她只是個工具人,能幫席氏掩蓋倫理爭議、拆散席硯琛與裴月的工具人。
容婳本人一定摸到了席硯琛這樣的想法,所以如今,便心安理得的拿出七少夫人的身份來做事了。
賀凌舟吐了幾句臟話后走了。
席崢臨為了席氏的面子,對他們這些小輩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代表那個老人能被如此輕易的拿捏。
若他做過了,到時候不僅帶不走裴月,怕也會給裴月帶去新的麻煩。
可真這樣走了,他上半身疼得更厲害了。
也分不清是傷口疼,還是什么地方疼。
......
容婳已經重回了西區別墅。
席硯琛還在地上昏迷著,而他的周圍,都是他與賀凌舟交手后的狼狽痕跡。
一眼就能斷定出他們之間的動作有多激烈,有半截瓷片直接鑲在了墻壁上。
而昏迷的男人就像睡著了一樣,胸膛在輕微的起伏著,臉上竟然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容婳跪坐在他身邊,盯著他那副模樣看了片刻,眼睛又紅了一圈。
她昏迷之后,他們兩人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外面沒有一個人知道。
容婳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把傭人們都遣走是對是錯。
她想,自己那么做應該是對的。
席硯琛應該不會愿意自己的病變被其他人知道。
用后腦勺想也能想明白,他病發之后的危險性那么大,席家一定會采取強制措施來控制他。
畢竟,席家少家主有精神問題這事傳出去的話,其引發的爭議,一定不亞于席硯琛與自己未來的侄媳婦有染。
都是丑聞。
而席硯琛一旦因為什么理由被席家控制了,那他的日子就不會好過。
他哥哥席昭延被趕出席家的事,她在背后目睹了全過程。
但是。
她又覺得自己做錯了。
若他真出了什么事,不能第一時間救治,那她該是多大的罪過。
兩種矛盾在容婳的心里碰撞,她的眼淚沒控制住,掉在了席硯琛的手臂上。
席硯琛的手突然動了一下,不過容婳沒發現。
她抹了一把眼睛,把席硯琛的頭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除了唇角在流血,身上其他的血跡都來自之前那只可憐的烏骨雞。
如此便能證明致使他昏過去的原因只有兩個,一個是他自己身體內部出問題,一個就是被賀凌舟擊中了頭部。
很快,她在他的后腦勺和脖子的連接處摸到了腫脹。
那么,就是賀凌舟用重物擊中了席硯琛的迷走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