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裴月覺得自己頭上的傷口又開始痛了,痛的劇烈,淚腺也膨脹的厲害。
明明她也是經歷過被動的和席驍公開婚約的事情的,為什么,她卻看不得席硯琛與別人的女人登上臺面呢?
她的手心都涼了,突然就特別的想哭,但她又不想掃了鳳綺想去轉轉的興致,便抬起手用指甲用力的刺了一下唇角。
“嘶——”
她的吃痛聲吸引了正在看寧都旅游手冊的鳳綺。
待兩人對上視線時,裴月噗嗤笑了一聲,眼淚猛然奪眶,并時口中道:“我不小心摳到嘴角了,好疼!”
鳳綺皺了皺眉,“裴月,顧傾城說過,不能找那些辛苦謀生的可憐人的麻煩,他們也是沒有辦法,所以那些弄傷你的傭人,我不會去收拾她們的。”
裴月笑出了聲,“不用,當然不用那樣做,我就是疼,流會兒眼淚就好了!”
鳳綺歪頭,“好奇怪,你竟然能一邊笑,一邊流這么多眼淚。”
接著滿車廂里都是裴月的笑聲,但眼淚卻也打濕了她的膝蓋。
“或許因為我是個戲精吧,季雪老這樣說我!”
“還有,嘴角破了,吃螺螄粉不能加辣,我好難過啊!”
鳳綺愣了愣,抽出幾張紙幫她擦著淚,然后跟著她也吸起了鼻子,露出了一副很生硬的委屈模樣,“嘴角破了不能吃辣,好像是挺難過的喔。”
鳳綺難過的那么可愛,還帶著幾分稚嫩。
裴月看著她這樣,眼淚卻更洶涌了。
敏感的女人察覺到了,鳳綺現在的樣子就像孫悟空初次出山,學凡人穿衣打扮、用筷子吃面一樣。
她不知道這些事存在的意義,她只是明白,或者跟著別人有樣學樣,就不會被當成異類。
這種現象再具體一點來說,就是鳳綺根本不理解為什么嘴破了不能吃辣就會讓人難過,她共情不到這種情緒。
她能感覺到鳳綺是一個很好的人,而這樣的人如果缺失共情能力的話,就是長時間在一個極端壓抑,甚至堪比地獄的環境下生存過。
她或許什么痛苦都經歷過,并已經習以為常,便喪失了對悲喜、幸與不幸這種對照情緒的感受能力。
一時間,她呼了口氣不哭了。
突然就覺得,自己眼前的難過什么都不算。
接著她想要退出那個影響了她心情的熱聞,結果V博打不開了。
V博崩了。
......
這邊,席硯琛與容婳超高的議論度讓V博陷入了癱瘓,而季雪那邊,情況也有點危急。
他們還沒到醫院,路上車有點堵。
席昭延的那輛庫里南上,小龍爍在駕駛位認真開著車,龍婧在副駕駛幫他看著交通。
后座上,席昭延靠著季雪的肩閉著雙眼,俊美的臉越來越蒼白,而季雪眉頭緊鎖,表情凝重,左手握著從車載冰箱里拿出的冰塊,右手輕輕晃動著半杯熱水。
十來秒后,她就將冰塊放下,然后把被冰塊凍的有些發紅的手放在了席昭延的額頭。
席昭延挨的鞭子在辣椒油里浸泡過,以至于他身上那些皮開肉綻的傷口,以極快的速度感染了,引發了高燒。
季雪便這般幫他降著溫。
不一會兒,車又遇到了一個紅燈,前面還有一個站錯道的超車,龍爍猛然踩下了剎車。
頓時車里的人晃了晃,季雪反應很快的把右手一抬,水沒有灑出來。
這時,席昭延睜開了眼。
季雪第一時間發現了,她輕輕垂下眸子,聲音小聲又溫柔,“要不要喝水,晾的差不多了。”
言畢,她察覺到一只手臂緩緩從她的背后伸過,環住了她的腰。
接著男人說了一句差點讓季雪哭出來的話。
“季雪,從來沒有人這么對我體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