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明望走出議事廳,避過清怡山莊的攝像頭后,一位年紀半百的中年男人追上了他,這是唐家執事。
“老爺,那位姑娘的來歷,要我去調查嗎?”
唐明望擺了擺手,“探聽著點席家的口風,如果他們有封殺席昭延后路的意思,就暗中給他開條新路。”
唐家執事一愣,“老爺,您難道是覺得那姑娘......”
此刻,他們到了室外。
外面的雨停了,空氣清爽到仿佛可以抽走人心底的偏執、濁跡、陰暗。
這位長輩用力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幽幽道:“人被血緣控制著一代又一代的繁衍,這血緣連著心跨越時空,就會很神奇,當遇到自己的血脈時,心比自己會更快做出反應。”
“可您為什么不......”
“終究是虧欠,終究和她的生母沒有什么感情。”唐明望朝前慢慢走著,“就是認了,現在我這把老骨頭,也為她做不了多少。”
旁邊的綠植花朵上點綴著水珠,而顏色越艷麗,越襯出水珠的剔透、純凈。
“那么漂亮又一無所有的孩子,能得席昭延的青睞,便不難猜出她成長的很干凈,不像我,也不像她的生母艾米拉,這對于那個孩子來說,是一種幸運。”
“今天這意外,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要我放下對席硯琛、席昭延兩個孩子的偏見、厭惡。”
“我和艾米拉的女兒像我們,但生長方向卻與我們完全背離,而席崢臨讓婉儀生下的那兩個兒子,好像還真如你曾經所說,和席崢臨的性子一點也不像,像婉儀的多。”
“這三個孩子在陰謀算計里出生,他們無辜,他們無錯。所以我這當下還能做的事,就是許我的女兒,婉儀的兒子,一份平安自由的人生。”
唐家執事感懷的點頭:“老爺想的周到,這些無價,比錢權難得。”
唐明望笑了。
縱然他已經步入晚年,但步伐卻很穩健,他走快了些許,眸子里染了一抹晶瑩:“到底是婉儀曾對我說過,她最喜歡女兒了。”
“當初,朱莉那孩子來到家里時,婉儀過來看到后,那含淚微笑的樣子,我這一輩子是忘不了了。”
“那是她病了之后,第一次那么真心的笑,甚至那天她還難得私下聯系我,告訴我,就是她心里是怨艾米拉算計了她和我,但艾米拉沒了,過去的糾葛也沒必要再執著了,讓我對孩子好點,曾經她和艾米拉很要好的時候,承諾過要做彼此孩子的干媽。”
“還說,那是我和艾米拉的孩子,曾經我和艾米拉都是她很重要的人,她很喜歡我們的女兒。就是遺憾,她成了席崢臨的妻,孩子不能叫她干媽了,只能喊她一聲伯母。”
“現在我這真正的小女兒和她的大兒子結了婚,九泉之下,你說婉儀會不會開心?”
唐家執事繼續追上,“蘇夫人肯定會開心的,只是......”
“現在咱們手里的這位‘唐若穎’,朱莉姑娘,怎么解決?”
唐明望又站住腳步,望著天際的陰云,“已經把她當唐若穎養了十八年了,那她就是唐若穎,唐家想讓唐若穎干的事,還等著她。”
唐家執事感嘆,“不過,現在發現了真正的幺小姐,那有沒有可能,當年艾米拉的去世不是難產呢?”
唐明望的眸子染上寒色,“艾米拉如果真是被朱莉的親媽害死的,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婉儀待她那么好,她卻百般算計,善惡因果,終有報的。”
唐家執事繼續點頭,忖度了片刻又道,“老爺,但這孩子出了問題,根源還是得從父母身上找,朱莉姑娘的那個親媽,還留嗎?”
“之前朱莉姑娘做的那些個臟事,可都是她親媽的慫恿,當時您覺得,朱莉姑娘遲早得被大少爺送去聯姻,便全當不知道了,可她那個親媽,對艾米拉的事情是知根知底,如果她見到了幺小姐,一定會認出來。”
“到時候,怕那個女人為了保她們一家這偷來的榮華,會對幺小姐心生歹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