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眼下的情況很危急,可她突然覺得好幸福。
幸福到心臟承受不住,幾欲疼痛。
他們兩人對視的模樣,映在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里。
席崢臨的眸光拉遠了。
片刻后,他又抬手招呼了一下執事。
緊接著執事高聲道:“啟家法!”
季雪回過神的時候,一行保鏢沖了進來。
然后在季雪被拉遠,席硯琛和裴月被逼退的混亂時刻,席昭延輕笑,沖著一旁拿起長鞭的保鏢道,“請別打臉,得留著給老婆看。”
言畢時,“啪——”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會議廳。
季雪雙眸圓瞪,目睹了那沾了辣椒水的鞭子,順著席昭延的肩膀、胸膛擊過,在他的腿上收回。
呼吸之間,他身上的黑襯衫和黑西褲破裂了一道,猩紅的血滲了出來。
“席昭延!”
季雪尖叫著,發瘋的推搡著那些阻擋她的保鏢,忽然之間淚如雨下。
孤獨太久,她想要被人保護。
但又習慣了照顧別人,便也不太適應被人保護。
而最重要的,是她與席昭延之間還未有多深刻的愛情,他卻對她付出了這么多。
如此這般,讓孑然一身的她,拿什么還。
“老先生!”
她不再往席昭延身邊沖了,她連爬帶摔的跪在了席崢臨面前,一腔哭音歇斯底里,“打我吧!”
太沉重了。
這一切太沉重了。
“該打的是我,是我不自量力和他結了婚,是我求他幫我解決困境,一切都是源于我,都是我的錯!”
席昭延抬頭想說什么,但鞭子以極快的頻率落在了他身上,強烈的痛感唯有咬牙才能忍下來,以至于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唐明望看著梨花帶雨的季雪,深邃蒼老的眼睛瞇起,藏著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轉眸,他探身在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的唐若穎前,“穎穎,你不是想和昭延結婚嗎,現在看見他挨家法,你心不心疼啊?”
唐若穎打了個激靈回過頭,對上了這位她叫了將近二十年父親的長輩的目光。
剎那間,她突然分不清是因為自己心里有了鬼,還是眼前長輩的目光真的變陰沉了些,她的心底狠狠打了個寒戰。
“我......”
她亮出了自己的左手腕。
上面爬著一條猙獰的疤痕。
是上次她被顧傾城等人羞辱之后,回到唐家割的。
接著她哽咽道,“爸爸,我還是覺得委屈......”
這個答案讓長輩挑了挑眉梢,然后笑意不明的轉過頭,又看向了季雪。
唐若穎的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第一次,這是唐明望第一次面對她的傷痛時,沒有心疼,而是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意。
是不是她暴露了?
不,不可能。
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放眼演藝圈的公眾人物,撞臉的都不少。
何況唐明望從未懷疑過她的真假,席崢臨也沒懷疑過季雪的身份,足可證明他們這些老謀深算的人,不覺得容貌可以作為判定真相的標準。
這樣想了想,她平穩了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