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反轉讓席驍的笑猝然僵在了臉上。
賀凌舟還是一副溫潤的笑意,清秀的眸瞇起,透過臉前的鏡片凝視著席驍。
席驍的脊背一涼,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壓制。
席驍喉結滾動,半天沒憋出一個字來。
賀凌舟換了個坐姿,雙腿緩緩交疊,手肘撐在了扶手上,手背撐著下頜,姿態慵懶至極,“不要緊張,隨便說說即可。”
他渾身上下看不出任何的攻擊,卻讓席驍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他生出了一種來自雄性才會有的第六感,眼前的男人很可怕。
他此刻的懼意,就像毒蛇遇到了天鷹,是天敵壓制。
他的脊背越來越僵,喉結又滾動了幾下后,終于說出了一句話:“裴月無視我和她的婚約,去會所點男公關還發生了關系,踐踏了我的自尊。”
此話一落,他額頭的汗順著他的鬢角滑了下來。
賀凌舟笑出了聲,目光把席驍細細打量了一下。
席驍身穿黑色工裝風的立領半袖,灰色的遮膝短褲,涂鴉款的限量籃球鞋。
衣品不顯年紀,有他獨特的風格,也是好看的。
席驍被他看得很火大,但目光又一直在躲避著賀凌舟的視線。
他不爽自己被賀凌舟壓制,但心底又實在是扛不住這種壓迫。
“席驍。”賀凌舟又開了口,聲音還是很淡很平,“既然月月犯了這種錯誤,那你和她的婚約,就算了吧。”
一聽這話,賀凌舟帶給席驍的壓迫頓時蕩然無存。
“不行!”他拔高音調,脫口就道。
賀凌舟挑了下眉,沒有問他為什么,而是問:“今天我叫你,你能出來,那昨天怎么就出不來呢?”
席驍怔了怔,咬著后牙,“昨天我不知道裴月出事了......她很多事都不告訴我。”
“她怎么告訴你,她都昏迷了。”賀凌舟臉上的笑意更濃,“席驍,做人還是要懂得交際,月月喜歡撒謊,為人任性,你和她鬧矛盾,我也能理解......”
這話說得席驍迷迷糊糊的。
但賀凌舟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渾身都涼透了。
“可你的姘頭宋知意,性格寬容到連你那些倒胃口的癖好都能滿足,你怎么還能和她鬧掰了呢?”
登時,席驍瞳孔張大,站起身怒道,“賀凌舟,你陰陽怪氣這么多,到底想說什么?”
他的情緒還是爆了。
賀凌舟臉上的笑也慢慢收住,并抬起一只手摘掉了臉上的眼鏡,斯斯文文地別在了領口上。
脾氣一發出來,席驍就更加看不慣賀凌舟這作態,“我問你話呢!”
此話一落,賀凌舟的雙眸猛然斂起,然后在席驍反應不及時,他突然抬腿,一腳踹翻了眼前的桌子。
席驍雖是及時反應了過來,但雙腿卻沒跟上大腦的反應,桌子砸在了他身上,同他一起倒了下去。
緊接著,就在席驍掙扎著想要起身時,一只花紋精致的鞋底在他眼前突然放大。
下一秒。
隨著他一聲吃痛,賀凌舟的左腳踩在了席驍的臉上,把他死死踩在地上,鞋底在他臉上狠狠研磨,血從鞋底的邊緣,往席驍的耳邊流了下去。
而摘掉眼鏡的男人那雙清秀的眸子瞇成了一條縫,唇角勾起的笑黑暗且邪肆至極。
他又俯下身,抓起了席驍的一只手,“聽說,是這只手打得月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