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說過,嘆謂一口,又馬上把話題跳到賀凌舟身上,“記憶被破壞的后果很嚴重,這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被當機器一樣恢復了出廠設置,一切全部清零,他忘記了他曾經熟悉的、銘記于心的人事物,那么與家人親戚朋友的感情也會全部抹去。”
“他蘇醒后,對一切關系都顯得很淡漠,后又被賀家洗腦,成了一個在很多人眼里,只知道工作,毫無人情味的機器。”
裴月的眼淚越來越多,“到底是為什么啊......賀家為什么要這么做?”
賀凌舟放下碗,抬手擦了下她的淚,“現在追究原因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我已經這樣了。”
裴月抬起左手去摁腦袋。
得知了姑姑和表哥的這些事,讓她又憤怒又難過,牽連的頭疼。
顧傾城見此的第一反應準備叫醫生,賀凌舟卻起身坐在病床邊緣,把裴月擁在了懷里。
他抬手輕輕撫揉著她的后腦勺,聲線寵溺又心疼,“別因為這些事難過......”
這一幕讓顧傾城愣了一下。
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和賀凌舟仿佛對調了一下,好像他才是裴月的一個哥哥,而她是賀凌舟的Crush。
而這時,緊閉的房門里傳來了小夜的哭聲。
顧傾城一愣,“小夜在這里?”
裴月脫開賀凌舟的擁抱,點了點頭,把席硯琛告訴她的說了一遍。
她一說完,顧傾城便匆匆朝房間走了去。
這間VIP病房帶著兩個休息臥室,臥室格局一樣,進門就能看到床。
顧傾城一進去,就見那兩米大的床中央,小夜孤零零的睡在中間,現在正緊閉著雙眼在嚶嚶哭泣,還含糊地喊著爸爸。
同時,床斜對面的衛生間們也被推開,席硯琛走了出來。
他上本身赤裸,下面穿了一條淺灰色的寬松短褲,此刻正用毛巾在擦頭發,還有水珠順著他耳后與刀削一般的下頜往下滴落。
而他驟然與顧傾城對上視線時,兩人竟然都默契的怔了一下。
席硯琛是沒料到顧傾城竟然會進來,而顧傾城則是被他的上半身給驚到了。
胸膛上那深紅色的血痂所拼湊成的“你是我的”,外加鎖骨上還有一點痕跡的牙印,實在是太吸睛了。
縱然他猜得到這都是誰的杰作,還是先一步不動聲色的收回了視線,快步走到床邊,俯下身輕輕拍著小夜的背。
小夜好像是做夢了,除了喊爸爸還說著他有點不太能聽懂的嬰語,“shaji”。
那是什么東西,傻子?
江執經常在小夜面前說臟話,有時候喝鯊臂了,還會教小夜說“傻子”“臥槽”這樣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