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眸子閃動,心中突然覺得溫暖又酸楚。
這個男人,溫柔貼心到讓她無從招架,甚至她不知該如何回復這樣的話,竟然呆呆的道出一句“對不起”來。
聞言,男人輕笑,“為什么要和我說對不起?”
季雪抿起了嘴,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席昭延把腰帶給她系好了,還打了一個很好看的蝴蝶結。
最后把蝴蝶結整了整,男人瞧著她那心思寫滿臉的小模樣,仿佛置身春天一般的明媚燦爛。
“玩的開心點。”
又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席昭延也走了。
季雪望著男人的背影,雙手攥著浴衣的領口,害羞的臉近乎發燙。
那么斯文的男人,脊背竟然那么緊實,就像荒原里不懼任何獸類,所以姿態便極為慵懶從容的雄獅。
裴月這時候沒有八卦的欲-望了,她內疚的拉了拉季雪的手,“雪雪對不起,是我自私了,要不我們把泳衣換回來吧。”
因裴月與季雪最初的相遇,就是季雪在照顧她,這么些年過去,兩人雖是閨蜜,但裴月的潛意識里還是把季雪當姐姐的。
忽然之間,裴月想起了曾經與季雪的點點滴滴。
她之所以會去海外上大學,并非凌梅覺得她是席驍的未婚妻,需要事事都做到最好,而是因為席驍要去海外治療腿疾和隱疾,她必須去陪著。
就是她當初拿不到HF的offer,凌梅也會把她送到海外其他的高校里讀書。
她考HF,純粹是在被動的環境里為自己努力。
而凌梅讓席驍去海外治療的原因是怕留在國內擔心紙包不住火,某一天席家其他人知道了席驍的事情,那么去一個熟人很少的地方,終歸保險一點。
然而在海外,出現了很多被凌梅砸出的重金而吸引過來的醫生,一個個拍著胸-脯在凌梅、席驍面前保證,會把席驍治好,便給了席驍這個當事人很大的希望。
可配合治療一段時間后,席驍的身體并沒有任何的起色后,那些醫生倒是拿了一點小錢拍拍屁股走了,但他們給的希望再到失望,對席驍的心理傷害很大。
然后,席驍就會把這種傷害發泄到她身上。
她理解席驍,也恨席驍。
因發泄的方式,從來不是傷害身邊人這唯一的途徑。
席驍再說對她有感情,再給自己找理由,也掩蓋不了他這個人的三觀有著很大的問題。
而感情明明是這世間最美好、最有力量的東西,從來不該成為某些丑惡人性的擋箭牌。
認識季雪之前,她都是默默消化席驍帶給她的心理、身體上的傷害。
認識季雪以后,她有了發泄的地方。
在季雪那里哭,控訴席驍母子,肆無忌憚的訴說著內心里最糟糕的想法。
而季雪不僅會耐心的聽完,還永遠都是一副正能量滿滿的樣子給她信心。
還有她被席驍折磨的停過大姨媽,又重新來了之后,疼的在床上打滾,都是季雪把她接走后悉心照顧。
有時大姨媽痛到雙-腿都是發麻發困的,季雪會給她連著兩小時不停歇的按摩雙-腿,揉肚子。
她總是會因為季雪對她的無微不至而感動的偷偷的哭。
她是在青春期三觀正在建立的時候就被迫與席驍捆綁了,不談戀愛就看到了婚姻結局的這種事,讓她對戀愛、婚姻這些事失去了基本的感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