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渡江碼頭。
倉庫旁邊矗立著一座看著有些老舊的平房。
正值午飯時間,從樓道里傳來煙火香味,飄到江面上與水霧混合。
淡淡的藥香與飯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容易察覺。
“爺,東西拿回來了。”
平房走廊盡頭,傅振立在房間門口,手里捧著一個窄小的盒子,并不敢走進。
房間與平房外表的破敗不同,內里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堪比五星級酒店。
傅聿城就坐在靠墻的沙發上。
這樣的深秋天氣,他沒穿上衣,結實的胸腹上傷痕分明,尤其是腹部的那一道傷口,因為上過藥之后顯露黑褐色的痕跡,配合那道猙獰的傷疤,顯得更加恐怖。
他正認真地給自己上藥,一圈圈包扎好身上的繃帶。
聽到門口傳來聲音,頭也沒抬一下,“放桌上。”
盒子里裝著的也不是別的,正是上次在云丹山上塞進姜予安掌心的那把勃朗寧。
東西被傅家的人拿走,他自然有法子弄出來。
“還有事情?”
傅聿城簡單將腹部的傷口包扎好,便不管其他的傷勢。
那道傷口是在湖里撞到石頭導致的,而且發炎嚴重,不得不處理干凈。
至于旁的,無非是三天前和那群不入流的人打架所致,都是一些皮外傷,上一些藥就行,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腹部的傷口包扎好之后,見站在門口的人還沒有離開,傅聿城便出聲詢問。
傅振站在門口,有些猶豫:“聽聞老爺子來江城了,還單獨見了傅夫人和傅北行。”
話頭點到為止,也不多說。
傅聿城聞言動作一頓,旋即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他嗤笑了聲:“那老狐貍,掀不起什么風浪,不必管他。”
傅振卻是著急:“可是爺,老爺子那邊見了傅北行,若是傅氏交到他手上......”
那不就是等同于把傅聿城踢出局了么?
傅聿城卻滿不在意,“你覺得交到傅北行手上,他們就能如愿了嗎?我親愛的弟弟,可不是省油的燈。”
那群老狐貍,心思好猜得很。
無非是沒有能力在桎梏著他,于是想找一個聽話懂事的。
又或者是想讓他與他那蠢弟弟相爭,挑選一個更加冷血合適的掌權人罷了。
呵......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
傅振只想到兩子相爭這一層,也認定傅聿城此番來江城是為了與傅北行爭一個輸贏。
但眼下江城大部分的人手都被傅北行拔了,傅聿城也弄到這番田地,隱約看著像是被那群老狐貍拋棄的模樣,他不免著急。
“爺,咱們都走到這一步來了,不如再想想辦法?”
“走到哪一步了?”
傅聿城裝作聽不懂傅振的話,俯身將茶幾上的那枚勃朗寧拿出,在指尖轉動把玩。
忽地,他抬起手就對準傅振,連帶他嘴上的話一并封住。
傅振嚇得不輕,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要說什么,哎呦叫喚:“祖宗,你可收收吧!這要是走火了可不得了!”
傅聿城嗤笑,隨意把東西放回去,“又沒有子彈,你怕什么?”
也得虧是傅振看著傅聿城長大,知曉他是怎么樣的臭脾氣。
“我的祖宗啊,你可消停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