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司機大概也看了新聞,這會兒正在和她閑聊。

    “真是造孽啊,你說疲勞駕駛就到服務器歇歇,什么生意靠這會兒時間?你看看,現在造成大禍,也不知道哪個無辜的司機失了命,那貨車司機自己也背上了官司,真是可憐啊!”

    姜予安心里一團亂麻。

    她盯著那張圖心里一陣空蕩蕩,一時之間大腦空白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各種復雜的情緒紛紛涌上心頭。

    她第一反應覺得這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

    但若真是如此,那位把她車開走的員工,豈不是白白替她丟了性命?

    隨后大腦稍稍冷靜,被動地接受了一些司機的話,也覺得只是一場交通意外。

    可哪怕如此,好像仍然是本該由她承受的災禍被由他人承受了。

    倘若她沒有打電話讓人來開走她的車,而是她直接從地下車庫驅車回去,會不會因為她提前的這點時間,而避開這一輪禍事?

    姜予安思緒十分混亂。

    連帶車子抵達都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旁邊的商言舟喊她,才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她強迫自己清醒一點,向司機道謝支付了車費之后,牽著商言舟下車回家。

    “姑姑,你怎么了?”

    商言舟發現了姜予安的異常,進入小院的石子路上,忍不住出聲詢問。

    姜予安一空閑下來,就忍不住去想車禍的事情。

    聽到商言舟的聲音,她收回了一瞬的思緒,想了一下還是把事情隱瞞。

    畢竟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對一個小孩說。

    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扯出一抹假笑:“沒什么,就是有點曬,不想說話的,快點回家吧。”

    商言舟知道姑姑在騙自己,但他也沒有追問,是乖乖地任由姜予安牽著,沒有多說什么。

    才走沒幾步,目光看到攀爬的葡萄藤架時,姜予安手上的手機也響起來。

    她低眸看了一眼,是蔣延欽打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都是請蔣延欽幫忙,對他生出了幾分依賴,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焦躁不安的心忽然生出幾分平靜。

    想也沒想,她便接通了電話。

    “圓圓,你沒出什么事情吧?”

    沒等姜予安出聲,男人低沉又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與平日里的沉穩完全不同。

    染著慌亂和不安。

    哪怕是透過電子設備,將聲音加以改變,也不難聽出其中情緒。

    姜予安說不出此刻的心情。

    但莫名,一直愧疚難安的情緒忽然稍稍收斂,全部化作道不清的委屈。

    就好像當年她在國外養傷的時候,閉上眼睛前看到的商榷、睜開眼見不到他時生出復雜的情緒,最后統統在看到商榷時全部化解,后來又在得知商榷是自己親生哥哥后,紛紛變成一直積壓在心口的委屈。

    不過此刻的情緒自然比不過當時。

    姜予安還是控制住了心中情緒,耐著性子回答:“我沒事的,我剛剛到家。你呢?你沒什么事情吧?”

    那邊沉默了一瞬,隨后再開口,焦急的嗓音仿佛輕松了一口氣。

    “你到家就好,到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