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不懼
“有些命運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幾年前我還努力嘗試去改變命運，只可惜一切都未改變。逐漸磨滅的是我身上的棱角，最后一點點反抗的心……”
姜凡盯著韓千雪，聽著她的話，沒有打擾。
她接著敘述著她的事。
韓千雪的父親是萬珍樓的大管事，在萬珍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直屬萬寶山。
韓家和金家世代通婚，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韓千雪還在她娘腹中之時，就已經跟萬寶山金家定下約定，若是女子，便會成為金家下一任家主的妻子，這此人便是年長兩歲的金城，金大少。
韓千雪降生伴有異象，是乃大吉之兆，這更讓萬寶山和萬珍樓欣喜不已。
從小她便天資聰慧，超人一等，無論在經商還是修煉上都有著極高的天賦，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為之癡迷。
哪怕后來萬寶山把韓千雪的身份宣布出來，韓千雪依然是很多人心中女神級人物，不過沒人再敢亂來，金家的人可是一般人可以得罪的？
就算是一些大宗門，也絕對不敢招惹萬寶山，有句話到什么時候都是真的，有錢能使鬼推磨，萬寶山高手無數，富可敵國，把握著難以想象的資源。
而韓千雪家境雖然很不錯，本身就是人中之鳳，可惜祖訓她改變不了。
從她董事起，便開始抗爭，不想接受這樣的安排。
她從萬珍樓最底層做起，經商同時還沒落下修煉境界，她付出的遠比常人多的多，這才有了人們眼中的奇女子，哪怕是姜凡，都承認她肯定會成為一個人物。
可惜不管她得到多少人的贊同，得到多少人的拇指，得到多少人的贊美，她的身份都已經被定型，甚至光環都落在了萬寶山上。
她不甘心，可惜努力這么多年沒有改變一丁點，一切都無法改變。
一直說到這，這奇女子臉上已經被淚水打濕，顯然很不甘心，身形都有些顫抖，背對著姜凡，不想讓姜凡看到她狼狽的樣子。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很平靜，壓著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哽咽。
“還有三個月，我就要前往萬寶山，以后將不會再有韓千雪，我……”
她話還沒說完，整個人愣住，一個結實的大手直接攬住她的胳膊，隨后將她一把摟向對方。
結實的臂彎，還有那熟悉的味道，隨后便是姜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韓千雪不會消失，我幫你……”
她整個人愣住，幾年前姜凡就在這龍澤郡上還只是剛剛崛起的少年，實力也算不上多優秀，戰力也不是很強，但那時就是這種語氣。
天不怕，地不怕，堅信人定勝天。
再后來他徹底崛起，同輩中幾乎沒有敵手，哪怕面對金城也絕不退讓，更是在百戰峰連挫金城的銳氣，最后強勢登頂，真正揚名，再到后來不懼一切的勇氣，坑殺獵天高手，得護道高人，這都是那個當初普通的少年所做，這難道就是人定可勝天嗎？
她不知道姜凡經歷了多少事，但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個姜凡早已今非昔比，讓上古魔神退讓，以一人之力挽救大陸高手，仿佛他想做的，都能做到。
她扭過頭看向姜凡，有些不敢相信：“真的能改變么……”
姜凡眼神依舊清澈，看著遠處的樹林：“我說能，就一定能，只要你說不想去，我姜凡就算攪亂他萬寶山，也絕不妥協。”
靜——
風吹過樹林發出聲響，偶爾會有幾聲鳥鳴，韓千雪就那么看著姜凡，心里突然變得十分踏實，這種感覺曾經也出現過，也在姜凡身上。
而姜凡，沒有任何歪念，給予韓千雪絕對的支持，在她看來，這個奇女子絕對不應該如此結局。
半響過后，韓千雪平靜開口：“你帶我走吧！”
姜凡驚訝的看著她：“不是應該把事情解決嗎？”
“解決？萬寶山不是你說能解決就馬上可以解決的。還有萬寶山有多強，你恐怕無法想象。九荒殿恐怕也要禮讓三分，至于姜府一定不會選擇得罪萬寶山。”
姜凡笑道：“我又沒想過依靠姜府，我一個人還不夠嗎？大不了就從那個人下手。”
聽到姜凡這話，韓千雪連忙道：“跟金城沒有關系，他和我一樣，都是沒辦法決定自己命運的可憐人而已。”
說到這，她接著道：“你不是要前往其他大陸嗎？萬寶山在這邊雖然不弱，但在其他大陸上恐怕就沒什么勢力了，你帶我一起走，我就自由了。”
姜凡同樣平靜， 平靜，反問韓千雪：“這里的一切都舍得嗎？”
韓千雪盯著姜凡，閃過一絲特殊的情緒，輕聲道：“有的舍得，有的舍不得。”
不過隨后她用那纖纖玉手拿開姜凡的手，面色一變，饒有興致的看著姜凡，帶著笑意，掃去之前的傷愁之色，眼神也明亮了不少。
“怎么？不敢帶我走是嗎？怕被你那萬藥谷的小情人知道？”
看她現在的神色，姜凡嘴角上揚，這才是他認識的韓千雪。
姜凡笑道：“怎么？你要我帶你走，難不成還要昭告天下？更何況我敢幫你，就無所畏懼，韓大美女，我會先返回姜府一趟，如果想我幫忙，到都城找我。”
她皺眉道：“我為什么要去都城？你準備離開時到這邊接我不行嗎？另外都回了黎火王朝，你不打算去萬藥谷看看嗎？最近你的消息滿天飛，我想你那小情人應該也很擔心你的安危才對。”
姜凡道：“靈兒那邊不需要我擔心的，這次九荒殿開口，獵天那邊不會再有動作。靈兒如今在萬藥谷，有孫婆婆陪著，比在我身邊安全的多。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金城那么小心眼，天知道他會不會亂來。”
看她狀態已經恢復了不少，姜凡也放心下來，她的忙一定會幫，不過對于二人的關系，姜凡自己也說不清，也不想搞的太清楚。
之后他們不再多說這個問題，姜凡干脆到這龍澤湖中游了一圈，這是他曾經經常會做的事。
韓千雪則坐在湖畔，含笑的看著水中的姜凡，感受著片刻安逸，暫時忘卻所有不開心的事。
直到下午，二人一同返回龍澤郡，姜凡獨自離開，前方都城方向。
看著姜凡離去的背影，韓千雪眼神閃爍，臉龐浮現一層紅暈。
“真的能改變嗎？這一次我相信你！”
一直到姜凡身影消失，她才轉身進入萬珍樓。
可剛進入其中，她卻發現萬珍樓大堂十分安靜，一個客人都沒有，這和平時可不一樣。
隨后，一道聲音響起：“千雪，你剛才跟誰出去了？”
這是一個老者的聲音，聽到后韓千雪臉色一變，隨后連忙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一個身著錦袍的老者，大肚便便，眉頭微皺，顯得有些不滿。
韓千雪欠了欠身：“周伯伯，你怎么到這里來了，也不事先通知千雪一聲，來這龍澤郡何事？”
那老者開口道：“是你爹讓我到這邊找你的，他很清楚你的性格，怕你四處亂走，專程讓我到這龍澤郡帶你去萬寶山。”
聽到這話韓千雪臉色一沉，有些不悅：“周伯伯，你和我爹難道怕我跑掉不成？按照約定，還有三個月，為何要我現在前往？”
“早去晚去有什么不同么，還不是都要去。你現在上樓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出發。你不用想逃，你的本事我難道還不清楚嗎？”
這老者的語氣十分堅決，顯然根本沒想過和韓千雪商量。
而韓千雪才剛剛跟姜凡說完，好心情被直接破壞，氣不打一處來。
可眼前這位老者，是他父親的手下，無比忠心，也是看著她長大，她的一些手段都來自眼前這位高手。
如果逃跑，肯定沒有任何機會，如果現在自己被帶到萬寶山，那就算姜凡再有本事，也沒有辦法改變所有事了。
她腦袋轉的很快，直接道：“周伯伯，做人當然要守規矩，既然說是三個月后，就一定要三個月后再前往萬寶山，更何況我也是堂堂萬珍樓的大小姐，我要爹給我準備豐厚嫁妝，我還要萬寶山用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從萬珍樓總部娶我過門，否則別想我輕易前往萬寶山。”
聽到這話老者露出幾分笑意。
“千雪丫頭，你終于想明白了。如果你早這么想，你爹他也不至于成天提心吊膽的看著你。不過你這丫頭也別跟我耍心眼，那你現在收拾收拾，我帶你回都城。”
韓千雪這一次沒有拒絕，老老實實的照做。
先去都城，到時再讓姜凡想辦法，總比被直接送到萬寶山強的多，至少還有希望。
萬藥谷，古靈兒閉關后一直沒有出現，只有孫婆婆偶爾進入其中輔助她修煉，為她護法。
古風這些日子也在苦修境界，他的丹道如今達到了一個瓶頸期，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再突破，他很清楚這和他的境界有關，這才靜下心來苦修。
不過姜凡的消息還是讓他嚇了一跳。
他找到孫婆婆，前往姜府詢問姜凡的情況，可惜和其他修士得到的消息一樣，姜凡并沒有返回姜府，依舊停在外面，不知現在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