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一滯,秦軒轉首望去,看清來人是誰后,臉色頓時就有些古怪了。
一群人剛在后面按落身形,正向著他蜂擁而來。
正是先前跟著力牧一起來到玉蓮宮,且適才還曾在秦軒被力牧壓制時出聲嘲諷,甚至放肆大笑的那群大齊天驕。
有男有女,總共三四十人,大半都是一到六重天的初、中期尊者。
只有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兩名宮裝女子,修為層次達到了七重天,乃為后期尊者。
秦軒之所以面色有些古怪,透著玩味之意。
是因為這幫家伙臉上都洋溢著“真誠”的笑容,顯的極為熱情。
而這一切,顯然是因為那三滴荒涎,已經從力牧手中轉移到了秦軒手中的緣故。
失去三滴荒涎的力牧,已經被這幫家伙主動忽略了,都被打成這個鳥樣,滿頭血包包,居然都沒一個人過去安慰一下。
僅憑這一點,他們先前對力牧的盛情挽留,目的為何?已經是無須多言了。
“秦公子玉樹臨風,一表人才,果然是人中之龍,難怪二妹對你一見傾心,便是我這個當姐姐的,都有些動心了呢!”
隨著走來,眾人簇擁的那兩名七重天中,有一人適時出聲,笑容燦爛,眸泛異彩。
聽她的話中之意,此女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了,竟是大齊的大公主。
這群大齊天驕有點自來熟,秦軒還沒說話,他們便已將自己介紹了一圈。
在場的大齊公主,居然有三位,除了大公主,還有四公主和六公主。
此外,還有幾名大齊的郡子,但卻站在人群稍外圍的區域,并不惹眼。
大齊乃是女權國度,相當于母系社會,在這里,女性的地位,要高于男性。
例如歷屆的大齊皇帝,皆為女皇。
在場的幾位公主,才是下一任的大齊皇帝候選人,至于女皇誕下的男丁,則不是被稱之為皇子,而是郡子。
以后,頂多也就是個王爺而已。
之前的二公主王芷嫣,以及此刻與秦軒對話的大齊大公主,之所以話語間感覺有些輕佻大膽,便是因此之故。
在女權國度,女子理當如此,畢竟是家國的頂梁柱嘛。
寒喧片刻后,大公主主動提出為秦軒設宴,接風洗塵。
這一提議,立刻就得到了其它人的響應,眾人紛紛撫掌稱是,理應如此。
秦軒心下冷笑,自然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覬覦的又是什么,卻并未點破。
他雖不喜應酬,但現在既已走出大梁,游歷大陸,所謂入鄉隨俗,略一思索后還是點了點頭,抱拳謝過。
一眾大齊天驕,當即便領著秦軒向內城而去,沿途有說有笑,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后面,滿頭血包包,頭角崢嶸的力牧不知為何,竟是沒有離去,一臉的憤慨不甘,遙遙跟了上來。
此時天已近暮,一眾大齊天驕將秦軒領入一家食府。
就位于內城北區與外城的交界處,規模倒是不小,乃是園林式的格局,每一桌食客,都有一棟獨立的亭閣,幽雅安靜。
三四十名大齊天驕,坐了兩個超大的圓桌,很快酒菜上來,眾人紛紛向秦軒敬酒,杯光斛影,歡笑滿堂。
“哦對了,三天之后東郊山谷有個黑市拍賣會,規格不小,諸位有興趣的可以過去看看。”
酒過三巡之際,一位天驕似突然間想起了什么來,話鋒一轉。
說到一半,目光向秦軒望來:
“秦公子,你不是剛得了三滴荒涎么?”
“以秦公子的過人天賦,留下一滴自用足矣,剩下的兩滴,若是放到東谷拍賣會上,肯定能拍個好價錢。”
“當然了,若是秦公子有什么特別的需求,也是可以指明,以物換物的嘛。”
“東谷拍賣會雖是黑市,但規格之高在我大齊卻屬頂流,畢竟是在國都郊外嘛,絕不會讓秦公子失望的!”
此人引出了話頭,一眾天驕當即便紛紛附和起來。
大公主甚至直接贈送了秦軒一枚入場令符,據說僅是這枚入場令符的價值,就得十枚靈晶。
僅憑這一點,三天之后的東谷黑市,門坎之高就可見一般了。
秦軒倒也并未推辭,過去看看有什么好東西也未嘗不可,畢竟他現在可不差靈晶,身家之豐都接近十二萬枚了。
至于手中的三滴荒涎,他是斷斷不可能拿出來拍賣的。
屆時在拍賣會上看不到荒涎,這群大梁天驕,恐怕都要失望了。
至于會不會有人惱羞成怒,秦軒壓根就沒想過,因為根本就不在乎。
見秦軒收入了入場令符,一眾大齊天驕們還道他是接受了建議,全都心領神會,交換一個眼神后,沒人再提這件事。
又喝了幾杯,一名天驕突然伸手指了指外面,討好一般提醒秦軒:
“秦公子,力牧那大傻子一直跟在咱們后面,這會兒都還在外面守著呢。”
“看樣子是對那三滴了難的荒涎極不心甘,秦公子可得多留個心眼,以免他出手偷襲啊。”
一聽這話,眾人都跟著附和起來。
這三滴荒涎他們還是更傾向于落在秦軒手中的。
因為之前在力牧手中時,他們各種手段都用了,偏偏那大傻子一根筋,一直以那是他給二公主準備的聘禮為由,無論如何都不松口。
反倒是現在落在秦軒手中,更有可能讓他們設想弄到一兩滴。
秦軒本不知道力牧跟了過來,此刻一聽他在外面坐冷板凳,還被這群大齊天驕嘲諷為大傻子,心里多少有點不舒服。
論實力,力牧的修為在座的任何人都遠遠無法匹敵。
真不知他們哪來的底氣輕視。
便是秦軒,對力牧的荒蠻血脈,以及堪比妖獸的氣血豐盈和肉身強悍,都是極為佩服的。
所謂英雄惜英雄,兩人雖然剛打過一架,但這并不影響秦軒對力牧的評價。
一碼歸一碼!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他當即起身,出了小亭一拐角,果然看到他蹲坐在一株大樹下的陰影中,雙手抱膝,一副犯錯的孩子,不敢進家門的樣子。
看的秦軒也是一陣無語,難怪要被那群大齊天驕稱之為大傻子啊,看這模樣,多少還是有點憨的。
“你想干什么?”
見秦軒走來,力牧直接起身,一臉的警惕之色:
“之前的事都已經扯清了,你若是再拿那個大秤砣砸我,就是撕毀協議,先把了難的荒涎還我才行。”
言下之意,說的好像僅憑那三滴荒涎,秦軒這輩子都不能再對他動用擂山印似的。
腦回路果然不是一般的清奇!!
“那件事確實已經揭過!”
秦軒淡然出聲:“不過你一直跟著我,分明是居心叵測,若是敢偷襲,最好先想想你這一頭大包!”
說著,他的目光瞄了瞄力牧的頭頂。
那一腦門的血包包,猶還未消呢。
“你根本就打不過我,我用得著偷襲嗎?”
力牧一臉的不服氣,挺了挺胸膛:
“我若是不跟著你,萬一被你跑了怎么辦?”
“等我頭上的包消了,也是正式向你挑戰而已。”
“我們荒蠻一族的男兒,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你等著吧,我一定會打敗你,奪回聘禮的!”
自己腦袋上的一頭血包包都還沒消呢,居然就開始擔心秦軒逃跑了。
這種腦回路,秦軒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
不過,此人直率豪爽的性子,倒是頗對他的脾氣,讓秦軒頗有好感,所謂不打不相識,這會兒還真有點兒惺惺相惜的感覺了。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秦軒伸手就向亭內指了指:“會喝酒嗎?”
“你瞧不起誰呢?我們荒蠻一族的男兒,喝酒都是拿盆灌!”
這句話貌似是激怒了力牧,一對虎眼將秦軒一瞪,當場挑戰:
“打架你打不過我,喝酒就更不是對手了,不信咱們比一回就是了,先說好了,誰催動修為解酒,誰是孫子!”
“哈哈哈……”
難得碰到這么一朵奇葩,倒也是個妙人,秦軒一時來了興致,仰頭大笑。
笑聲未落,便已轉身向著亭內走去,力牧則是一臉不服氣的表情,哼哼唧唧地跟在后面。
亭內的氣氛原本很好,見秦軒把力牧帶了過來,而且還要和他比喝酒,頓時就把所有的人都嚇的倒抽一口涼氣,如避鬼神一般,紛紛后退。
當兩人端著臉盆大的缸子,你一缸我一缸,開始比拼時,一眾大齊天驕們更緊張了,向秦軒打過招呼,以各種借口,陸陸續續全都走了個精光。
兩人你來我往,不一會兒都有百斤烈酒下肚了。
縱是修士體質再強,沒有催動修為,這會兒也是醉意盎然。
“嗚……”
“我的芷嫣啊,你特么死的好慘啊……”
第十八缸烈酒下肚,力牧明顯是不勝酒力了。
將缸子一扔,竟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了起來。
偏偏他嗓門又大,這宛若哭喪般的嚎聲一起,十幾里地都能聽到,大半夜的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秦軒目瞪口呆。
這會兒他才恍悟過來,難怪那群大齊天驕們溜的這么快,鬧半天這貨喝完就撒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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