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也并未與他客氣,自然的坐下,順勢端起熱茶喝了一口。
北齊果然與景天有很大的區別,夜晚還是寒冷的。
一時之間,御書房很是靜謐,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心中各有思量。
“你來北齊是為了她?”
李睿淵依舊沒有抬頭,筆尖一勾,終于批好了最后一份奏折。
南宮瑾沉下眸子,手中的茶,只余溫熱。
這個‘她’自然不言而喻,或許除了她,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讓他如此。
“聽說她在北齊的皇宮之中。”
許久,他才冷聲開口。
當初眭萬擄走了她要獻給李睿淵時,他心中是憤怒的。
可是最后一想到,她去北齊也是為了找她,追回來也無用還不如放她走。
沒想到,數月后,他竟等來了,林素然失蹤的消息。
他瞬間便坐不住了,快馬加鞭的從景天趕去北齊,心中暗自祈禱她不要出事。
到了北齊,他才知道,原來她早已平安的來到了北齊皇都,已經被李睿淵帶入宮中了。
這幾日,他連夜趕路,一直沒有停歇,到了北齊之后,聽到皇都的茶樓四處都是有關于一個神秘女子的傳聞。
他仔細聽了聽,說書人說這女子,如天仙下凡,被北齊皇帝帶入宮中,入住了那只有北齊皇后才能住的飛鸞宮。
這件事在皇都被傳的沸沸揚揚,即使他不給剛來皇都,便已然聽到了七八個不同的版本。
但是唯一相同的便是,這位女子身份神秘,容貌傾國傾城,許多人懷疑她就是從天上下來的仙女。
幾個特征如此一對照,南宮瑾心中便明了了。
在北齊能讓李睿淵如此重視,又能引起如此轟動的,便只有那個人了。
“你為何將她困在皇宮之中。”
見李睿淵沒有回答,他換了個說法。
李睿淵將她困在皇宮之中,一定有目的,否則以他的能力,救治疏影的丹藥只怕早就煉制成功了。
“她有用。”
李睿淵放下筆,抬起頭,冷冷開口。
南宮瑾心中一顫,這三個字若是林素然聽到了,該是如何的心寒。
可是李睿淵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對,在他的世界中,只有有用和無用兩種人。
當初在北齊,他對林素然是一片真心,可是林素然并未接受,也不珍惜。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執著,有林素然在手,用她威脅蕭凌夜,能得到他想要的,何樂而不為呢?
“你想用她威脅蕭凌夜?”
南宮瑾皺起眉頭,瞇著雙眼看他,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其他。
“正有此意。”
李睿淵輕笑了起來,看向他,似乎有一股惺惺相惜之感。
“不行!”
南宮瑾想都沒想,下意識的就否定了李睿淵的這個決定。
他一時激動,直接站了起來,雙眸憤怒的盯著他。
“為何不行?”
李睿淵挑起單側的眉毛,眼眸之中,似有一絲冷笑。
南宮瑾側過頭去,他有點不敢直視李睿淵的雙眼,似乎自己的內心被他偷窺到了。
“你不是喜歡她嗎?當真是如此寒了她的心?如果你這般利用她,她一定會恨極了你。”
南宮瑾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倚靠在椅上,可是緊攥的拳頭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李睿淵收回目光,只冷冷開口。
他對林素然有意,可是林素然這輩子都不會對他有什么回應。
南宮瑾的拳頭又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以此可以看出他的心里到底有多緊張。
“你當真要如此對她?”
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是何表情,只是聲音之中不知為何有些悲涼。
“西云與北齊是合作關系,若是有一日,北齊統一了整個九州大陸,西云的好處自然不會少。”
李睿淵站起身,背對著他,利用林素然這件事他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如今統一九州大陸勢在必行,西云與北齊強國聯手,唯一的阻礙便是蕭凌夜。”
他微微側頭,看向猶豫不已的南宮瑾,他就不信,面對如此誘惑,這個人當真不心動?
畢竟,南宮瑾才是真正的,能為西云鞠躬盡瘁之人。
“若是利用她,不費一兵一卒拿下蕭凌夜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就算不能,但凡能牽制蕭凌夜也比我們正面與他相遇來的好。”
“畢竟,蕭凌夜的實力你是知道的,不僅武力強,就算是玩計謀,你我單獨誰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李睿淵說完后,南宮瑾并未離開做出回答,但是他的心中已經明白了。
林素然是這場戰-爭之中,必須要犧牲的。
要怪也只能怪她倒霉,為何招惹了蕭凌夜,為何只有她能牽制蕭凌夜。
蕭凌夜本是一個無解的存在,可是如今有了弱點一切便不一樣了。
他們本來五五開的勝算,如今也被拉扯到了四六分。
“讓我想想!”
忽然,南宮瑾站起身來,緊攥的拳頭松了下來。
他還是無法直接將林素然推出去,任由她成為這場爭斗的犧牲品。
說到底她只是一個女人,他們的戰斗如果以一個女人的犧牲為代價,實在是讓他心中一時接受不了。
“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合作,如今蕭凌夜是最大的攔路石。”
李睿淵背對著他,忽然開口。
南宮瑾踏在半空中的腳,頓了頓,隨后便隱入黑暗之中。
身形穿梭在皇宮之上,雖然對北齊的皇宮不甚了解,但是聽說飛鸞宮是除了陛下殿宇之外最華麗的宮殿,想要找到,自然是不需要廢多大的功夫的。
不知為何,心中有一個強烈的念頭,他想來看看林素然。
遠遠便看到,飛鸞宮中,有一抹亮光,他心中一驚,這么晚還未睡嗎?
眉頭不由的皺起,速度加快,不過片刻便來到了飛鸞宮的屋頂。
從這里正巧能看到那打開窗戶亮著光的寢殿,此時的林素然因為失眠,正靠在床邊借月思人。
由于心神不寧,并未注意到,有人正在不遠處的屋頂,正在窺探她的一舉一動。
南宮瑾隱藏自己的身形,找了個不易暴露的地方,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