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夜和林素然一離開呂府就上了馬車,剛一坐上馬車,林素然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剛剛可真的是憋壞了。
只要一想到呂彥那表情,就覺得實在是好笑。
“哈哈哈哈…”
林素然笑得開心,也顧不得自己的什么矜持和形象了。
蕭凌夜也是依舊冷著一張臉安靜的坐在旁邊。
樂呵了大半天,林素然終于忍不住去問剛剛一直困擾在她心頭的問題。
“殿下,呂彥的商船被困在大海上,當真就只是巧合嗎?”
“自然是巧合。”蕭凌夜淡淡的回答道。
“臣妾不信。”林素然搖搖頭。
天下哪里來的這么巧合的事情。
“殿下要是說是你派人鑿沉了呂彥的商船,臣妾估計還會信一些。”
蕭凌夜的眼眸微抬,雙眸的流光中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本王不需要做這么無聊的事情。”
“這么說真的是你干的了?”林素然微微有些激動,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商船并沒有被困海上,幾天前已經在島邊靠岸。”蕭凌夜緩緩開口。
就這?
林素然眨眨眼睛,“所以怎么會在島邊靠岸呢?”
林素然雖然不清楚這些商船的航線,可是到東南的那個島嶼肯定是跑遠了。
而且這件事呂彥都是私下暗中進行的,怎么也不會在島邊靠岸的。
“本王的人將船行駛到岸邊的。”蕭凌夜冷不防的說道。
噗。
就這么簡單?
林素然此刻對蕭凌夜佩服的五體投地,她想了這么多,結果卻是如此簡單的辦法。
可雖然簡單但是有效啊。
不過林素然還是驚異于呂家竟然也有蕭凌夜的人。
不知道呂彥知道真相之后會不會當場氣死。
只是現在新的問題又來了,林素然托著下巴,一臉崇拜的看著蕭凌夜,“那殿下,你又是如何未卜先知,提前就控制了呂彥的商船的呢?”
問了半天,林素然這才問道自己想要知道的重點。
未卜先知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蕭凌夜因為其他的原因所以控制了呂彥的商船,今日不過只是剛好借此威脅而已。
所以,蕭凌夜控制呂彥商船的原因是什么?
“這個,你以后就會知道了。”蕭凌夜說道。
好吧,看起來神神秘秘的,雖然林素然是真的好奇,但是既然蕭凌夜不愿意說,她也就不問了。
有些事情時間到了,她注定會知道。
而有些,或許她注定永遠也無法知道。
這或許就是她和蕭凌夜之間永遠存在的鴻溝吧,就比如兩個人相互喜歡,可是蕭凌夜永遠有她進不去的地方。
至于林素然也是一樣,很多事情她也無法開口,就比如她真的是林素然嗎?
總之今日是真的大獲全勝,倒是值得慶祝一番。
十萬金啊,可不止一筆小數目,蕭凌夜是很有錢,但是也不一定能拿出十萬金來。
這不禁讓林素然忽然想到了在濱州的那個人。
“殿下,你說在濱州買下那個什么天穹什么東西的到底是什么人?”林素然下意識的問道。
即便是富可敵國的呂彥,想要一下子拿出來十萬金,估計都是又夠受的,可是那個人竟然一下子用十萬金買下一個完全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東西。
“本王不知。”蕭凌夜隨口回答道。
看起來對這件事絲毫都不關心。
“殿下難不成就不好奇?為什么景天竟然會有這么有錢的人?”林素然睜大了眼睛。
“天下很大,并不奇怪。”蕭凌夜回頭看向她。
林素然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兩人很快就回到了王府之中。
她現在就只要好好的等著,等著三日之期的到來就好。
……
這一天的晚上,八王府早早的就熄燈了。
而呂府,卻是燈火通明。
呂彥此時正把自己關在書房里面,坐在書桌前,手上拿著的是管家剛剛送來的銀錢賬目明細。
他越看臉色就越是難看。
“啪!”
倏地,呂彥拍案而起,幾乎差一點就將那些冊子全都摔在旁邊管家的臉上。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呂彥狂躁的大吼著,“為什么庫房里就這么一點銀子,不是讓你把當鋪錢莊的也全都一塊帶過來嗎?”
管家瑟瑟發抖,欲哭無淚的說道,“老爺,這些已經是所有的了……”
“我呂家家大業大,為何就只有這么一點銀子?”呂彥再次質問道,他現在早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就不清醒了。
“老爺……”管家顫顫巍巍的說道,“你難道都忘了,連個月前您已經把賬上能支借的銀子全都支借走了……還有這個月支走的那些……都是變賣了幾十處的家產才湊出來的,您都忘了啊?”
呂彥不是忘了,而是根本不愿意相信。
現在管家一說,他才不得不去面對事實。
大手頭上可以動用的所有的銀錢,都投在了西域那些貨物上,為此還欠下了不少。
剩下僅有的那些也都全部用來給呂青顏籌辦嫁妝了,現在整個呂家無論是賬面上還是庫房里面,能夠置換成銀子的微乎其微。
而三天,他就要湊出十萬金給八王府送過去,否則他才是真的完了。
“老爺,您不如去太師府求求呂大人想想辦法。”管家出主意的說道,“他畢竟是當朝太師,如今又是太子監國……銀子的事情肯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現在這種時候,找他根本沒用。”可呂彥很快就否決了這種想法。
他呂彥是呂弘的錢袋子,太師府根本沒有多少銀子,難不成還動用國庫幫他啊?
更何況現在呂彥是受制于人,那些貨物的生死存亡可全都握在蕭凌夜的手里,就算呂弘能幫他去早蕭凌夜要個說法,可蕭凌夜一個不高興毀了他的貨船,他還是一樣要完蛋。
甚至呂彥都覺得,自己某種意義上就是被呂弘給連累的。
就是因為他一直以來和八王府作對,所以蕭凌夜這一次才對他絲毫不留情面。
“那老爺,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咱們呂家其實手頭上并不是沒有銀子……”管家壓低了聲音,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會提這件事情。
不用他說,呂彥也知道,他手上是有銀子的。
就是呂文吉當著蕭凌夜和林素然的面差點說漏嘴的那些。
為了給呂青顏準備嫁妝,他連月來可是湊足了銀子,雖然這段時間為了置辦嫁妝花費了不少,可是那些東西都是一些綾羅綢緞珍饈玉器什么的,是非常好變現的。
這些加在一起,他再想辦法湊上一湊,東借一點西借一點,三天之內湊齊十萬兩黃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
若是這些銀子給了八王府,呂青顏的嫁妝怎么辦,再過幾天,她可就要大婚了啊。
呂彥又想到自己允諾給呂青顏的那些什么綢緞燈籠裝飾,花瓣鋪地,就又是覺得頭大無比。
“不行。”
呂彥還是連忙打消了這個想法,“呂家給顏兒陪嫁的事情,不止是眾人皆知,更重要的是皇后娘娘也是知曉的,要是突然嫁妝沒了,以后還怎么面對皇后?”
說到底,他們和皇后并不是親兄妹,有些事情終究是隔著肚皮。
皇后前段時間還夸贊了他懂得審時度勢,要是這次沒了嫁妝,這不是成心在給皇后娘娘難堪嘛。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呂彥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老爺,其實這件事也不難辦。”管家忽然想出一個注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
“咱們既可以兌現承諾給八王府的十萬兩黃金,又可以給三小姐陪嫁,其實某種意義上并不沖突。”
“如何不沖突?”呂彥只是搖頭,“難不成銀子可以變成雙份啊?”
“銀子是不能變成雙份,但是可以變成一份銀子和一份嫁妝。”管家接著說道。
呂彥想了想,眸子頓時一亮,緩緩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說下去。”
管家連忙點點頭,“老爺您想啊,這三小姐的嫁妝要的是氣派和風光,只要那天咱們把陣仗給搞大了,其實也就沒問題了,就比如那十幾個裝滿珠寶的和金銀的大箱子,其實是根本不會有人看的,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你的意思是……”呂彥說道。
管家壓低了聲音,“這三小姐的大婚當天,咱們先用石頭代替嫁妝裝在箱子里面,三小姐那么信任老爺,是肯定不會查看的,等先還了八王府的金子,再等商船靠岸,只要那批貨一變現,老爺您再出雙倍的嫁妝去給太師和三小姐賠不是,道出自己的苦衷,他們未必不會體諒不是?”
呂彥點點頭,的確是個辦法。
反正大婚當天人那么多,誰會真的去清點他準備的嫁妝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只要看上去足夠氣派就可以了,既保住了呂青顏的面子,又給了皇后交代,關鍵是能給他一段時間來喘氣,現在的關鍵就是那船貨,只要貨到手,真的再添一倍的嫁妝也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想到這里,呂彥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了。
“就按你說的辦,只是一點,這件事你知我知,一定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才好,記住了嗎?”
“知道了老爺。”管家連連點頭。
心頭大患解決了,那么接下來只要想辦法湊銀子就好。
“這兩天,趕緊把庫房里面那些個東西想辦法出手,不要在意價格,越快越好,務必在三天之內湊足十萬兩金子!”
呂彥又囑咐道,他要賣掉的那些東西,自然就是前期為呂青顏四處置辦的那些珠寶。
現在快速變現,只怕價格要大打折扣,不過這樣也沒有關系,這點損失跟那些貨物的損失比起來根本就無無足輕重。
只是這次的仇,他呂彥算是記下來,等來日太子登基,他一定要給八王府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