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蝶藏在手套里的手指下意識地曲了一下，不知道是冷還是怎么，鼻頭有些酸。
她吸了吸鼻子，淡聲道，“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后天就滿兩個月了，我也該離開了。”
沉默須臾，夏蝶才聽到他低笑了一聲，雙手扳正她的身子，使得兩人面對面。
他垂眸看她，語氣出奇地平和，“還是決定要走？”
“是。”她說。
他點頭，嘴角微微勾起一道似有若無的淡弧，“想好去哪兒了？”
他的語氣里帶出些許輕松感，倒是將夏蝶心頭的酸澀暫時沖淡了幾分，“想好了。”
傅梵逍彎唇，“看來，沒打算告訴我。”
夏蝶點頭。
她還是打算暫時去鄉下老家，不過沒想去麻煩姨奶奶她們，先去縣城找個房子就好。
“你啊……”
傅梵逍笑嘆一聲，一伸手將她拉在懷里，用雙臂緊緊環住。
他的外套上還落著雪，臉貼上去有些涼，她抬了抬雙手想要回抱他，可到底還是作罷，言不由衷道：“你再這樣我喘不過氣了。”
傅梵逍拿掌心輕拍了拍她的后背，這才松開她，曲起食指勾了勾她的鼻頭，掃一眼腳下的雪球，“不說這些了，我們一起把作品給完成！”
“好。”
……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安雅便來了助手來到別墅給夏蝶做了個全面檢查。
一切正常。
第二天早上收拾好后，夏蝶從臥室里出來，走到假山那里的時候，她下意識停下腳步朝著水池里掃了一眼，才發現只剩一只螃蟹在行動緩慢地爬著。
跟在身后提行李的李姐看在眼里，忙道：“這東西放在這里養不活的，這不就剩這一只了，看著也快不行了。”
夏蝶一抬頭看到傅梵逍拿著她的另一只行李箱從臥室出來，遂笑笑，“看來，這里真的不適合它。”
……
傅梵逍開車把夏蝶送回公寓的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車子在樓下停好，夏蝶推門下車，傅梵逍則提著兩只行李箱與她并肩。
“上五樓有問題嗎？”傅梵逍問。
“沒事。”
簡短的對話結束，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從一樓到五樓，傅梵逍走得很慢，所以夏蝶也沒覺得有多累。
夏蝶推門進屋，雖然兩個月沒人住，可也沒什么令人不適的氣味。
房間里一塵不染，東西擺放整齊，很明顯是有人打掃過。
陽臺上的幾株吊蘭也開花了，星星點點的白色襯著綠意為整個屋子添了幾分生機。
傅梵逍進了屋子將行李放好，外套一脫便輕車熟路地自己進廚房倒水喝。
“中午想吃什么？”他握著杯子站在廚房門口看她。
夏蝶微微揚唇，“你該回去了。”
傅梵逍淡看她一眼，點頭，“行。”
說著轉身走到門口，夏蝶看著他拿了外套和圍巾穿戴整齊，突然很不想看他開門離開的場景，便朝著臥室去了。
等她回手去關臥室門的時候，發現傅梵逍還沒走，而是站在那里無聲地看著她。
“還有事？”她問。
“能問個問題嗎？”他將雙手往褲兜里一插，嘴角輕勾起一道好看的弧。
“問吧。”
傅梵逍笑望著她，“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對于我，你……”
他說著低頭看了一眼腳尖，沉吟了幾秒鐘才又抬頭看她，“……就真沒有或多或少地產生一點兒感情？”
“……”
夏蝶喉頭一緊，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她勉強扯了個笑容出來，“能不回答嗎？”
她只覺得自己聲音干澀，聲帶也被牽扯得有些疼了。
他玩味地笑笑，“懂了。”接著拉開房門大步跨了出去。
夏蝶匆忙走到窗戶那里，躲在窗簾后面朝著他停車的方向看，不多時便見傅梵逍上了車子，飛快地朝著小區門口去了。
夏蝶呆呆望著他離開的方向良久，才失魂落魄地走進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朝著臉上一把一把潑著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