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之后，夏蝶很清醒地做了個決定——這個孩子，她放棄。
她打開市中心醫院的官網，找到了預約人liu的頁面，選了手術的日期和主刀大夫之后，她剛點了確定等著頁面反饋，房門就被人給敲響了。
這個時候會是誰？
夏蝶皺了皺眉，心里想著是不是燃氣公司的人上門檢測來了。
因為是否預約成功的頁面遲遲沒有顯示出來，她也不敢關閉，直接走過去開門。
意外地，她看到了紀允之。
他站在門外，濃稠的夜色襯得他眸色深沉。
剛剛經歷過之前的事情，他冷不防出現，竟讓她有些尷尬。
“剛才你走得匆忙，我有些不放心，就過來看看。”紀允之坦誠道。
夏蝶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你放心就好了，我沒事啊。”
“沒事就好。”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泛紅而浮腫的雙眼，很明顯是哭過了。
見夏蝶站著沒動，他微彎唇角，“沒打算讓我進去？”
“哦……”夏蝶這才反應過來，側身把他讓進屋，“喝點什么？”
她說著走向廚房，聽到紀允之說了句“隨便”，她便拿出杯子給他泡了杯茶。
等她拿著杯子回到客廳的時候，發現紀允之正站在她的筆記本電腦前面看著屏幕上的內容。
她下意識朝著屏幕掃了一眼，已經顯示出預約成功的反饋，手術時間和主刀大夫的信息一覽無余。
該死！剛才就應該把本子給合上。
她暗罵了自己一句，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過來坐吧。”
紀允之轉頭，視線投到她臉上。
他的性子雖說清冷，但在夏蝶面前卻總是溫和的。
可是此刻，他表情肅然，聲音里亦是包裹著慍意，“為什么要這么傷害自己？”
這還是第一次，他問了一個她特別想回避的問題。
夏蝶在沙發上坐下，兩手下意識地交握在一起。
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我覺得沒什么。”她故作輕松地笑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學會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后果。”
“那么，你的選擇是什么？”紀允之走到她對面坐下，平視著她，“傅季文？還是……”
他沒繼續說下去，可夏蝶還是隱約猜到了他沒說出口的那個名字。
心口再次涌上的酸澀讓她不想再勉強開口應對什么。
所以，最后還是紀允之先開口，語氣緩和了很多，“我有兩個問題想不明白。”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像是特地給夏蝶留出緩和的空間，“第一，你和傅季文明明沒感情，為什么要結婚？”
夏蝶沒想到他會這么說，愣了一下，紀允之接著道：“期期一開始就把你和傅季文的事告訴我了。”
秦期期這個大嘴巴。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實話實說，自從知道了他和夏朦的事情之后，我就再沒想過要和他結婚。”
“嗯。”
紀允之應了一聲，停了幾秒鐘之后抬眸深看著她的臉，“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話算不算唐突，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說。我沒資格去過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只是想告訴你，我不希望你做傷害自己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成為……守護你們的那個人。”
夏蝶的眸子顫了一下，她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那個“們”字。
是包括她肚子里這個不期而至的小生命嗎？
“不，這樣對你不公平。”夏蝶脫口而出。
“是不公平？還是，放不下那個人？”
她可以放不下嗎？
夏蝶的喉嚨突然有些干澀，“允之，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紀允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剛才的話，不是一時沖動。”
“嗯。”夏蝶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允之，我能感覺到你的善意，不過，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紀允之點頭，默默地轉身走向門口，抬腳邁出去一步后，他復又轉頭，看著還坐在沙發上失神的夏蝶，“好好睡覺。”
夏蝶抬頭看了看他，點頭。
眼看著紀允之邁出房門，夏蝶突然開口叫住他，“允之。”
紀允之停下腳步，轉頭詢問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