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幹飯人

  第16章不睡覺

  趙含章就摸著下巴思考起來,汲淵打斷了她的妄想,“女郎剛在何刺史麵前過了明路,還是要乖巧守規矩一些的好,像什麼搶人啊,撈人之類的事能不做就不做,惹惱了人,官司要是打到朝堂上,何刺史不會保您的。”

  他頓了頓後又道:“您祖父和何刺史關係實屬一般,甚至還隱隱有些不和。”

  所以茍著點兒,不是何刺史認同了你便是喜歡你,人家說不定就是退而求其次,你隻是個其次。

  趙含章目光和汲淵對上,從他眼裏讀懂了他沒說出口的話。

  趙含章還能說什麼呢,當然隻能按捺下心思了,隻是到底可惜。

  她背著手站在營帳前,遙遙看著不遠處黑暗中的星星點點火光,那裏正圍著一堆又一堆的人,還有可能是很有戰鬥經驗的人。

  “當下最難得的就是人了,他們怎麼舍得不讓他們吃飽呢?”

  汲淵站在她的身側,“隻有女郎才會這樣認為,絕大部分的人認為,當下最不缺的就是人,人命比草芥還不如,金貴的錢財糧草,他們怎會將這些寶物浪費在連草芥都不如的人身上?”

  趙含章抿嘴不語。

  

  汲淵:“女郎很好,但其實他們認為的也沒有錯,如今人的確很易得,您隨便在哪條大道上擺下糧食,振臂一呼,多的是來投靠的人。”

  “隻要女郎你養得起,天下的人都可招攬而來。”

  趙含章沉思,“像先生這樣的人也願意為五鬥米來投嗎?”

  汲淵笑道:“像我這樣的人也是要吃飯的,而且我不是為五鬥米來投的女郎……”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趙含章身上,道:“我是為了可以給許多人五鬥米的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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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來。”

  趙含章與他對視,看到他眼中的認真,微微點頭,轉頭繼續去看著黑暗中的各處亮著的火光,“有人曾經和我說過,一個人的能力有多大,那他對應的社會責任便有多大,上天應該是公平的,既然給了你聰明的頭腦,那你就應該承擔起更多的痛苦,你也會收獲更多的快樂。”

  汲淵不解的看向趙含章,不太明白這一番話的意思。

  趙含章繼續道:“我曾經錦衣玉食,即便我一輩子無所作為,身有殘疾,也能自在富足的過完一生,但那樣的快樂其實很短暫和微小,沒有根基,經不起一點兒推敲,他說,這種快樂是虛妄的,是低級的,我這麼聰明,應該得到的是更高級的快樂。”

  汲淵一頭霧水,問道:“所以更高級的快樂是什麼?”

  趙含章輕聲道:“盡自己對這個社會應該盡到的責任,付出和自己聰明才智相應的能力,這是我以前對自己的要求和目標,同樣也適用當下。”

  這一番話汲淵聽懂了,他忍了忍,沒忍住,“女郎還是應該多讀書,這樣說話才能夠更簡練些。”

  不過他還是誇了一句,“女郎誌向不錯,若能庇護這一方百姓,的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其實,他覺得她的野心可以更大點兒,把這一方的範圍再擴大點兒。

  汲淵此時也雄心萬丈,笑問道:“這話是誰和女郎說的?”

  她爺爺!親爺爺。

  趙含章沒回答他,而是呼出一口氣,直接抬手在空中劃拉了一大片道:“總有一天,這一片也終將屬於我們。”

  鐵礦什麼的,也都要屬於他們,再不會受人掣肘。

  汲淵也眼睛發亮的環視這一片。

  趙駒安排完傷兵過來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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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一老一少正站在營帳前目光炯炯的盯著別人家營地裏的火堆看。

  趙駒也不由看過去,都是一樣的火堆,並沒有比我們的圓或者大,有什麼可看的?

  趙駒上前,“女郎,傷亡已經統計出來了。”

  趙含章回神,轉身道:“走,我們進營帳說。”

  章太守沒有出城,其他郡縣的領頭人也不知是怎麼考量的,竟然呼啦啦跟著他去住驛站了,也都沒出城。

  於是也沒人給城外的大軍做主,他們就吃著灈陽城送來的那丁點糧食,再配上自己帶的一點兒幹糧,勉強度過了一晚上。

  章太守房間的燈亮了便一直沒滅,等到夜深了,送走了又一批人後他才看向外麵,忍不住問,“趙含章還沒回來嗎?”

  “沒有。”

  章太守皺眉,“難道留宿在縣衙了?”

  魯錫元下去探問,很快回來稟道:“人傍晚時便出來了,直接出城,沒有來驛站。”

  章太守垂眸沉思,半晌後問道:“錫元怎麼看此人?”

  魯錫元道:“雖是女子,但非池中之物,府君,我們之前都小看了她。”

  章太守捏了捏手道:“她這是要和何刺史結盟?趙氏要為何刺史所用?”

  魯錫元搖頭,“趙氏朝中還有趙仲輿呢,最多是合作和結盟,想用趙氏,何刺史還不夠格。”

  人家好歹是世家大族好不好,趙仲輿在朝中都當上尚書令了,官職遠在何刺史頭上,趙氏好好的自家族長不聽,為什麼要跑來聽何刺史的話?

  同理,趙氏也不會聽章太守的。

  章太守歎息一聲,小聲嘀咕起來,“還以為趙氏內部不和,長房和二房相爭鬧起來了呢……”

  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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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趙含章能力卓絕,而趙氏還真站在趙含章身後。

  魯錫元隻當聽不見,這樣彼此也不會尷尬。

  章太守回神,揮手道:“罷了,不必管她了,夜深了,先生去休息吧。”

  但他就是睡不著,熄了燈後,章太守輾轉反側,心好似火燒一樣,明明是他先見到趙含章的,論兩家關係,章家也比何家要更近一些吧?

  怎麼趙含章就選擇了何刺史呢?

  趙氏,趙氏……

  在豫州,趙氏代表著什麼他最清楚不過,若能得他支持,相當於得到一個郡的支持啊。

  章太守翻來覆去,最後坐起來,或許趙氏族內會有不同意見的人?

  他最後一拍床板,決定找機會試探一下趙氏。

  趙含章並不知道章太守的打算,她剛和趙駒核對完傷亡人數和名單,定好撫恤的東西。

  見夜色深了,便讓他們回去休息,在他們走出營帳前,趙含章突然想起來一事,“對了,何刺史身上有傷,我懷疑他傷得不輕,他這次直接承認我,也有可能和健康有關,我們可以大膽假設他可能命不久矣。”

  汲淵:“……這麼重要的事情女郎為何放到現在才說?既然已經放到了現在,為何不明天再說?”

  今晚到底還讓不讓他睡覺了?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