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偷到休書后,咸魚王妃掉馬了 > 第668章 素衣烤肉
  慧竹收回思緒,神色變得輕快:“這是我最后為你做的一頓素齋,以后身在空門,便是兩世為人!”

  沐清瑜道:“我幫你!”

  這頓素齋慧竹做得十分用心,也十分豐盛。

  連靜思靜安都吃得開心,慧清摸著吃撐的肚子道:“這么好吃的東西,住持師父竟然不吃,師父,你說住持師父是不是像仙人一樣不食人間煙火了?”

  靜思笑道:“是!住持師父早就不食人間煙火了,你什么時候看見過她吃東西!”除了喝茶!

  沐清瑜捕捉到靜思竟然也是叫住持師父的?她一直以為,都是靜字輩,靜思應該叫師姐或是師妹。

  她的一瞬間錯愕讓靜思道:“施主是有什么疑問嗎?”

  沐清瑜把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靜思失笑,道:“除了白云寺的玄禹大師能叫住持師父師姐,我們都不會這么叫!”

  “為什么?”

  靜思微微一怔,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此時,頓了頓才道:“大概因為,只要見到她,便會覺得,她就是師父,甚至是師祖,祖師?”

  這個回答跟沒回答一樣,但似乎又什么都回答了。

  沐清瑜懂,那是一種從心底生出來的敬畏,折服。

  用過素齋,慧竹便消失了。

  慧清咯咯笑很是歡快:“一年期滿咯,師姐這是焚香沐浴,要去求住持師父給她剃度了。”

  她對沐清瑜道:“以后師姐再也不會覺得自己只是居士,和我們不一樣而心情不好了。以后,她就和我們是一樣的了!”

  沐清瑜道:“我可以留下觀禮嗎?”

  “當然可以!”慧清還沒說話,靜思正好走過來,聽見了,便笑道:“若是住持師父同意,今日也算是庵堂里的一件盛事。沐施主肯留下來觀禮,那當然再好也沒有!”

  一刻鐘后,慧竹出現了。

  她果然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素凈的緇衣。

  此刻,除了頭上青絲如墨,她整個打扮都和慧清差不多。

  她去往后山。

  她的身后,靜思靜安,慧清都跟著,沐清瑜也相隨在后。

  走過一段臺階,便到了靜卿住的院子門口。

  一股香氣飄了出來。

  很濃郁很濃郁。

  濃郁到即使剛剛用完素齋沒多久,一點也不餓的眾人的肚子里的饞蟲。

  沐清瑜嘴角抽搐得厲害。

  原來是這么個不食人間煙火法呀。

  推開門,院子里,一個比燒水的爐子大一點的爐子上,架著一整只又肥又大的兔子,那個頭,比乳豬還大,烤得金黃流油。

  那個被靜思靜安慧竹慧清無比尊敬的靜卿師太,一邊往上面撒調料,一邊翻轉著,熟極而流,十分的游刃有余。

  顯然就不是第一次做了。

  再看看烤出來的成色,顏色和香味,也不可能是一個只做過三兩次就能做到的。

  這個讓沐清瑜感覺嘴角有些抽搐的場景,一轉頭,卻見滌心庵眾人臉色很平靜,連性子跳脫年紀小的慧清,都是一副很正常的樣子。

  看見院門開處,幾乎滌心庵所有人都來了,靜卿只是抬了抬眼皮,對靜安道:“這次買的炭不怎么好啊!”

  靜安立刻道:“燒炭的那個老頭病了,所以缺了點火候。他孫子急用錢救命,我看著問題也不大,所以就買回來了。”

  靜卿點了點頭,道:“你們都來干什么?”

  慧竹上前一步,合什彎腰:“住持師父,一年之期已到。慧竹請求師父剃度!”

  靜卿抬了抬眼皮,在兔肉上刷了一層醬料,聞了聞,滿意地點了點頭,招手道:“你過來!”

  慧竹走近。

  靜卿撕了一只兔腿給她:“來,嘗嘗!”

  靜卿急忙后退,合什低頭:“弟子只求剃度!不敢沾葷腥!”

  靜卿也不強求,看過來,道:“慧清,給你!”

  慧清咽了口口水,卻很堅定地搖頭:“住持師父,慧清不要!慧清吃素!”

  靜卿又看靜思靜安:“你們呢?”

  靜安搖頭,靜思道:“住持師父,我等悟性不高,無法做到酒肉穿腸不受影響的地步,還是不要了!住持師父慢用!”

  靜卿一甩手,將那只兔腿扔給了沐清瑜。

  沐清瑜看著沖自己而來的香噴噴的兔腿,伸手接了,咬了一口,這烤肉技術,和她的不相上下,味道很好啊!

  靜卿自己也撕了另一條吃,明明是很違和很詭異的畫面,但是她做起來,竟然好像也沒有那么匪夷所思。

  她優雅地吃了一口,才看慧竹:“你剛才說什么?”

  “弟子想剃度!”

  “哦,”靜卿慢悠悠地道:“我看你與佛暫時還無緣啊!”

  慧竹有些委屈:“住持師父,一年前你也是這么說的,你說若這一年里,我心堅定,便會考慮為我剃度的!”

  靜卿輕笑一聲,咬著兔肉,道:“如今你在滌心庵住著,剃度不剃度有什么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慧竹輕聲道:“剃度了,我便是正式的佛門弟子!”

  靜卿笑著,一口兔肉被她咬得滿口噴香,她道:“剃度是不可能剃度的,你連兔肉都不肯吃,顯然執念太過,要不,你吃一些?”

  說著,她又撕了一條遞向慧竹。

  慧竹滿臉糾結,她在庵堂中住著,已經吃了十多年的素了,她糾結地道:“我若吃了,住持師父便會為我剃度嗎?”

  靜卿點頭笑:“吃吃看!”

  慧竹看靜思靜安,但她們兩個低頭垂目雙手合什。

  慧竹接過,她想要剃度的心十分堅定,所以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

  “好吃嗎?”靜卿看著她,眼神還有幾分期待,期待認可那種。

  慧竹素齋能做出那樣的水準,本身的廚藝便是出類拔萃。

  她不是做不了肉食,而是在庵堂里不做肉食。

  此時這一口吃下,就能感覺到靜卿這肉烤得恰到好處。

  她點頭:“好吃!”

  靜卿笑道:“看看,你沒有剃度,可以吃肉喝酒,所以剃度有什么好?”

  靜思靜安:“……”

  慧竹:“……”

  沐清瑜看看一邊迷茫的慧清,不禁好笑。

  她算是看出來了,靜卿大概是不想給慧竹剃度,所以,誘她吃肉,但是她就沒想過,她在這邊勸慧竹,那邊可還有靜思靜安和慧清三個已經剃度的佛門弟子呢!

  靜卿笑嘻嘻:“都吃過肉了,就別說什么剃度不剃度的事了,你先安心住著,等有緣之日,不用你求,我也會為你剃度的,現在,時機未到!”

  慧竹嘴里的肉都不香了:“住持師父,你你,我我……”

  靜卿安撫:“好了好了,一年,再過一年,如果你還想剃度,我就直接為你斷了這三千煩惱絲,讓你徹底斬斷紅塵!”

  好家伙,又推一年!

  沐清瑜幾乎能想像之前慧竹是怎么一次次被靜卿忽悠的。

  慧清在一邊同情地道:“住持師父去年也是說一年,慧竹師姐高興了好久,現在又是一年呀!”

  她已經說得夠小聲了,靜卿卻聽見了,道:“去年我可沒答應一定剃度吧?我是說如果她心思還堅定,我考慮考慮。現在我考慮過了,她若還能堅持一年,那我直接幫她剃度!”

  慧竹此時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她滿懷期待滿懷希望,一年之期終于到了,如今被再告知一年,就有種很失落很失落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話都說不出來。

  靜卿看著她的樣子,嘆氣,道:“這樣吧,你把你手里的肉吃了,時間縮短成三個月,只要三個月內,你還如此時這般想,我便為你剃度!”

  慧竹毫不猶豫地把手中的兔腿吃干凈,而后,她彎腰下揖,道:“住持師父,那我三個月后再來!”

  靜卿擺手:“去吧去吧!”

  慧竹走得很快,慧清想著師姐肯定很傷心,忙去安慰她去了,也走得很快。但靜思靜安還沒走。

  靜卿嘆了口氣,當著兩個顏正色肅緇衣清靜的出家人,在這里吃肉好像不太好。她道:“你們兩個怎么不走?”

  沐清瑜:“……”

  被忽略得這么徹底,終究是她不配么?

  靜思輕聲道:“住持師父,慧竹的確是一片誠心!”都求了十幾年了,而且一直住在庵中,和真正的出家人并沒有區別了。

  靜安也點頭,道:“莫不是住持師父覺得慧竹還年輕?可慧清年紀更小,住持師父也愿意為她剃度!”

  顯然她們兩個是看慧竹求而不得,心生惻隱,來幫忙求情的。

  靜卿道:“與佛有緣之人,哪怕身在襁褓,也可剃度;與佛無緣之人,就算白發蒼蒼,無緣還是無緣。你們光看著她心誠,覺得應該成全,可她壓根就不是佛門中人。住在這里而已,早晚要走的,何必多此一舉?”

  靜思一怔:“住持師父何意?”

  靜安道:“不可能吧,慧竹向佛之心虔誠,早晚課從不懈怠,日日抄經誦經,其行可感……”

  靜卿笑笑:“若是喜歡她,便好生珍惜這三個月吧!屆時,她家人接了她回去,你們也不能日日相見了!”

  兩人都怔住,自從慧竹十年前把那兩個服侍她嬤嬤打發回去之后,在這里住了這么久,早就與家里斬斷了聯系,那邊甚至連探望都沒有過了,怎么會又接她回家?

  她們還要問,靜卿開始趕人:“行了,天機不可泄露。你們影響我吃肉了!”

  兩人:“……”

  她們不敢再問,便合什行禮,離去。

  沐清瑜眼里閃光,她道:“師太,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為什么慧竹會被家人接回去?

  若是慧竹一心向佛,家人即使來接,也是接不回去的吧?

  靜卿斜她一眼:“她的面相就是這么顯示的,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原因?你要知道,等三個月不就好了?”

  沐清瑜眼珠一轉,道:“那你看看我,我的面相,我這三個月有沒有喜事?”

  靜卿再次斜了她一眼,認真地點頭,道:“有!”

  沐清瑜很高興,她覺得她可能猜對了什么,剛要說話,就聽靜卿鄙夷地道:“桃花開得這么艷,嘖嘖!”

  沐清瑜:“……”

  桃花?她哪來的桃花?

  她既沒想過嫁人,也沒有意中人,還桃花呢。

  聽靜卿說慧竹與佛無緣,她還以為是自己猜對了,此時,也只能搖搖頭。

  還是不要信那么虛妄的東西,她做事一向務實,把希望寄托在虛妄之上,與她的

  兩個人開開心心吃完一只兔子,沐清瑜便告辭了。

  回到威武侯府,沐清瑜和裴霽商量,選了裴家祖墳山不遠處的一處風水地,將裴漪的尸骨重新安葬。

  這次沒有驚動什么人。

  只有裴家幾個忠仆,沐清瑜披麻戴孝,算是彌補當年年幼不曾親自送葬娘親的遺憾。

  棺木是她親自選的。

  沉香木。

  這種木材耐腐朽,不變形,而且屬陰,如果裴漪真有魂魄在,或許對她也有好處。

  價格很高,但現在她最不缺的就是銀子了。

  把裴漪的尸骨一塊一塊地擺進去,也是她親自做的!

  看著修好的墳墓,沐清瑜親手在墓碑上刻下名字:

  顯妣裴漪之墓

  女沐清瑜立

  裴霽站在原地,看著沐清瑜在平整的石碑上,用手指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去。

  那是石頭,可她的手指過去,石粉簌簌,竟似比豆腐還要軟。

  裴霽早知道這個外孫女有本事,此時卻更加直觀。

  他是武將之家出身,雖然裴家的子弟這幾代都沒有出過什么人物,連高手都沒有,整個家族沒落,但眼光還是有的。

  他心里直嘆氣。

  若是瑜兒是男子,去考武舉拿個武狀元也不在話下,以后定能平步青云,再現裴家祖上榮光。可惜她是女子,無緣科舉,也無緣官場。

  他哽聲對著墓,聲音滄桑而難過:“漪兒,瑜兒長大了,多虧她照顧,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多活幾年。我們都很好,你……泉下安心!”

  這墓碑只能以沐清瑜的身份來建,她的靈牌甚至不能供在裴家的祖祠,因為她死時,還是沐家婦!

  沐清瑜看著墓,跪下磕頭,低低地道:“娘親,你說你悔為沐家婦,現在我還不能辦到,但給我五年時間,我讓沐明遠與你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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