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人都會拿出請柬以示身份,沒有請柬的人,外面守著的下人根本不會放人!

  秦婉姝瞬間就聽懂了傅語晗的意思,她眼珠轉了轉,道:“這事我也不知道,不過,但凡要臉的人,肯定是不會沒有請柬混進來吧!”

  傅語晗輕輕點頭,向身邊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丫鬟瞬間會意,在一邊道:“那可說不定,萬一有些人身份不夠,卻想到這里來蹭光,沒有請柬,那不就只能混進來嗎?”

  “住口,這里有禮說話的份嗎?”傅語晗微微沉下臉:“是不是我平時太慣著你,讓你在別人面前也口沒遮擋,惹人笑話?”

  她又對秦婉姝道:“叫妹妹見笑了!”

  丫鬟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一臉驚慌失措地道:“對不起小姐,對不起,秦小姐。我只是在心里想想,沒想到竟然說禿嚕嘴了。”

  秦婉姝一笑,道:“你這丫鬟說的也沒錯,倒真有這樣的人。不過呀,這位沐姑娘,可是我那嫂子曾經的姐姐,我那嫂子記掛姐妹之情,在這樣的喜日子,給她發了請柬,讓她來沾沾喜氣,畢竟,一個被休棄的女人要想不餓死,總得有點運氣吧!這也算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

  她也很可惜呢,沐清瑜竟然是有請帖的,都怪她那位好嫂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傅語晗淡淡掃了沐清瑜一眼,知道她是憑請柬進來的,眼里似乎閃過什么,轉頭笑著道:“婉姝說話真可愛,也是定遠侯府大度,你嫂嫂才敢這樣自作主張!”

  “可不嗎?我們是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簪纓之族,積善納福,便是對下人,也寬容得很!”

  兩人邊說邊笑,旁若無人地走了。

  楚昕元的出現吸引了不少目光,在皇子之中,他到得不早也不晚,大皇子身為定遠侯府的親戚,早早就過來了,寧妃不能親自過來,也派了身邊親近的嬤嬤早早的送了禮。

  三皇子楚珒來得也挺早。

  楚昕元的到來,讓秦旭然的臉色變了一下。

  他可沒忘記,當初在沐府里,他和沐清瑜是怎么對自己的。沐清瑜那般過份,要不是有楚昕元的暗中回護,他何至于吃那么大的虧?

  秦幕昭自也知道這件事,一只手抓在兒子手臂上,手上有力,秦旭然頓時回過神來。

  雖然這份恨怨在這里,但是對方是皇子,是掌管著京畿位的王爺,身份尊貴,要論起來,定遠侯府雖與寧貴妃有親,但寧貴妃不是皇后,他們連外戚都算不上。畢竟,理論上只有正室娘家或太后娘家方為真正的外戚,寧貴妃再受寵,若非在皇家,也不過是個貴妾而已!

  如今皇子親臨,哪怕之前有仇,如今他能來,只要他沒有主動鬧事,都得以禮相待!何況在秦幕昭的眼里,當初那點事,也就是小兒女之間使氣。

  如今朝中的局勢微妙,五皇子中立,手中有實權,大皇子的幕僚亦在勸他拉攏五皇子,身為大皇子這邊最倚重的人,秦幕昭又豈會為了這么點小事,不分輕重?

  他笑呵呵地迎上去,道:“梁王殿下親臨,實是榮幸之至,殿下風華佼極,更勝往昔!年青有為,讓我等盡皆慚愧呀!”

  楚昕元道:“秦侯風采更勝往昔,如今漲了一輩,竟是愈顯年輕了!”

  兩人一頓商業互吹,讓秦幕昭心中暗暗稱奇。

  這位梁王殿下當初回京時,像一柄出鞘的劍,何等的冷硬傲氣?如今在京城待了兩年,竟然也變得八面玲瓏,以前的不假詞色,到如今談笑風生!

  所以,此人非池中物啊!

  秦幕昭覺得大皇子身邊的幕僚說的沒有錯,雖然要把楚昕元爭取過去,但也要提防,畢竟,他也是皇子,也有資格和他們一起爭競!

  他不信楚昕元沒這個心思。

  看看楚昕元,再看看自己的兒子,秦幕昭心里涌上一些嘆息。

  都是同樣的年紀,梁王這氣度,這城府,這種從尸山血海里派出來的凜冽的氣勢,他兒子即使再過二十年也未必會有。

  不過,他又想,他兒子將繼承定遠侯府,讓秦氏一族再續百年榮光,而楚昕元……

  身為皇子,得善終的又有幾人?

  他叫過秦旭然,笑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想必更有話說,我老嘍,被梁王殿下這么一襯,更像個糟老頭子了,旭然,還是你來陪殿下吧!”

  秦旭然心中不情愿,不過,畢竟是秦幕昭親自教導的,只得強撐一個笑容,過來打招呼。

  秦幕昭離開后,秦旭然正想努力找話題,一個聲音嬌嬌柔柔:“殿下安好?”

  楚昕元抬眼,見到正向他行禮的傅語晗。

  那邊秦婉姝見他竟又轉過頭去,沒有搭理的打算,忙道:“梁王殿下,這位是成國公府的語晗姐姐!”

  楚昕元略略皺眉:“有事?”

  “啊,無,無事!”傅語晗眼里突然就撞進一片冰涼冷眸,似乎帶著凌厲的氣勢而來,她嚇了一跳,不自覺后退一步。

  楚昕元不再看她。

  傅語晗咬了咬唇,她是勛貴之女,成國公雖是三等國公府,只是府中沒出后妃,論起來,怎么也比定遠侯府更高一些,沒想到梁王竟然半點面子也不給!

  皇后都曾隱晦地表示過,皇上有意為她和梁王指婚,她不信梁王不知道,可知道還這般冷漠,莫不是像傳說中那樣,梁王其實不近女色,甚至厭憎女人?

  她心中很是委屈,但大庭廣眾之下,這里人來人往,卻是不敢多說,怕丟人,但一雙眼睛卻隱有紅色水光。

  秦婉姝看在眼里,她可不會再多說什么。她們家跟梁王可沒有什么交情,但父親交代過,不可得罪,不可壞了表哥的事!

  沐清瑜見那邊柳氏陪著誠國公夫人去往左邊花廳,沐清瑜拔步跟過去。

  但是,她才走了幾步,身后就傳來一聲:“站住!”

  沐清瑜側過頭,只見沐蔓琪站在不遠處,眼里滿滿的嫌棄:“你往哪里走呢?那是錦繡廳,能被迎進那個廳里落座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員和侯門以上勛貴內眷!”

  言下之意,你一個民女,也好意思往那里走?你以為你還是梁王妃呢?

  來客分為三六九等,倒也不奇怪,不過這些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沐蔓琪說這話的時候,不是背著人的。

  她心中對沐清瑜鄙夷,又有炫耀的成份,也沒注意這時候身后有幾個人走過。

  沐清瑜輕笑一聲,道:“原來貴府客人分等級的,那不知道世子夫人,你和世子親自給我下請柬,又準備把我分到哪個廳里落座?”

  “你也配入廳?”沐蔓琪鄙夷地道:“你這人怎么沒有半點自知之明?你覺得把你安排在那個廳里合適?便是右側方的傾芳堂,里面至少也是六品以上命官的內眷,請問你算幾品?再說你被梁王休了,你這身份多晦氣?把你安排在內眷夫人那里呢,你覺得合適嗎?安排在閨秀小姐里,那就更不合適,畢竟你嫁過人了!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

  這話刻薄又陰毒,尖酸又毫不留情!

  看到她眼中滿滿的惡意,沐清瑜幾乎笑出聲來,就挺好玩的,這種隨便說一句話,就能讓對方跟找到發泄口似的不帶停歇說出一大串。

  沐清瑜笑道:“我不覺得,我現在吃穿住用都是自己的雙手掙的,可沒有靠任何人!所以,我不丟人,丟人的,是那些在家靠父母,嫁人靠夫婿,只會仗著家族和出身狐假虎威的人!”

  “呸,你就別把被人休棄給說得這么好聽了!”沐蔓琪壓低聲音,伸手就要拉她。

  卻被她輕輕松松就避了過去,而后,她更是頭也不回,直接走向沐蔓琪所說的錦繡廳!

  沐蔓琪大驚,她是想在沐清瑜面前展現優越感不錯,但前提是沐清瑜不給她添亂,能讓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現在,沐清瑜往錦繡廳去,那里可都是命婦貴婦,誠國公夫人在那里都不算出尖的人,甚至還有已嫁的三公主四公主,長公主,大長公主府的內眷在。

  沐清瑜這么一闖,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要鬧出什么事,柳氏不定怎么拿她出氣呢。

  她急忙追過去。

  但是已經晚了,沐清瑜走進了錦繡廳。

  少女身姿輕盈,步履穩健,淺藍色衣衫帶著輕盈飄逸之感,使她整個人靈動卻又親和,走進廳中,頓時吸引不少雙目光。

  有人低聲問道:“這位小姐甚是陌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沐清瑜雖曾是梁王妃,不過一直梳著既宜少女也宜少婦的發髻,一時讓人難以分辨。

  廳中倒是大部分人都不認識她。

  但是坐在那邊角落的貞安長公主卻是認識的,畢竟當初為了表示她對梁王的親切和照顧,梁王大婚,她曾去做過客,她的女兒梅靜雪又曾在梁王府住過那么久。

  她勾勾唇,輕蔑地道:“這可不是哪家的小姐,她姓沐,是五皇子休棄的女人,沐家不要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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