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嚇了一跳,立刻就換了個戒備的姿勢。

  這里不是沒有人嗎?

  面前這人看著年紀似乎不算老,因為他臉上幾乎沒有一絲皺紋,光潔的臉,細長斜飛的眉如劍一般,眉目清俊中透著種逸然,但是,他的頭發全是白色。

  如銀的白發,光澤瑩潤,配上這樣一張俊朗的臉,讓人猜不透他的實際年齡。

  沐清瑜是怎么到這個地方的,她心知肚明。

  但是,這個地方她上次來過,根本沒有人。

  而且聽說十二層以上就沒有人,有的只是陣法,有些殺陣,有些迷陣,有些困陣,也有些,是幻陣。只不過,那些陣法不是隨時開著,隨著時間的不同有不同的變化。這個時間段來的時候是殺陣,也許下個時間段過來,這里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幻陣,讓你黃梁一夢,而后安然脫身!

  難不成,現在她身在幻陣之中?

  她試探地道:“這位大……師,你也是來看風景啊,啊哈!”

  她這一會兒心思轉了百個彎,叫大哥,這一頭白發不合適;叫大俠?顯得太過江湖氣;叫大人,顯然不對,這人衣衫飄舉,但不像官場中人;叫大叔,那也不對,這人面相看著怪年輕的;叫前輩,更不好叫了,萬一是個同齡……

  所以中合一下,叫個大師,看他仙風道骨的,能到這里,叫個大師也算是中規中矩了。

  畢竟,大師可不僅止包含一個行業。

  任何行業有些成績的都可以這么尊稱一聲。

  對面男子露出清淡的笑容,道:“嗯,看風景!”

  沐清瑜謹慎地問道:“大師是怎么上來的?”

  男子道:“哦,避開了十一層以下的守衛,走上來的!”

  沐清瑜眼神微動,這也是個和自己一樣,悄然上塔的人?

  這天下江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沐清瑜從不覺得自己能悄然上國師塔有多難得,不說別人,就她知道的,那個巔峰境的李驚風,如果他想,定也能上國師塔。

  那現在這人看著比李驚風更多幾分飄逸之氣,而且整個人看起來疏闊大氣,飄然出塵,就算武功不如李驚風,但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想必也不差多少!

  她道:“大師常來?”

  那男子微微點頭:“嗯,看風景嘛,只有這里視野最好!”

  可不嘛,現在的建筑水平,這塔只怕是頂類兒的存在,放眼天下,都算是“高樓”了。在這里看風景,可不就視野更開闊,入目遠眺,似乎手可摘星辰嗎?

  她認同地點頭,道:“的確!”

  男子輕松地問道:“小友也是看風景?”

  沐清瑜目光轉動,笑盈盈:“是呀,這里能把整個京城盡收眼底。除了這里,便是那邊的朔望山,和那邊的白淵山,也辦不到!”

  山高,但是離皇城遠,視野自然沒有這邊清楚。

  男子笑著認同:“你說的對,白淵山上第一峰,深山之中的書院,不少人在那里一覷皇城之貌,便生爭雄之心,不知道他們從此塔看下去,會作如何想!”

  沐清瑜道:“王圖霸業,激蕩英雄氣。身在高處,一覽眾小,不免生豪情,人之常情!”

  男子笑,點頭:“那小友今日觀這京城風景,可也生豪情,擬王圖霸業否?”

  沐清瑜失笑:“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不過一個咸魚小女子,無此心!”

  “咸魚小女子?”男子對這個詞頗為好奇。

  沐清瑜:“……”

  咸魚這個詞,這個時代的人似乎是不懂,她干笑一聲,道:“我不圖上進,也沒有什么野心。日子得過且過,無須強求!”

  男子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小友剛才所練的功法,倒是奇特,你小小年紀,能到這樣的境界,還能頓悟,著實難得!”

  沐清瑜證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現在的境界,已經有幾分返璞歸真之相,若是普通人在這里,只能看到她在這里打坐。

  可這男子竟然一口說出她是在修煉功法,還知道她處于頓悟狀態,這眼光就不一般。

  她不知道他來了多久,知道她處于頓悟之中,是因為看見她陷入頓悟,還是中途過來,覺得她是處于頓悟之中?

  沐清瑜不動聲色地道:“我也是隨意練練。此處樓高空氣清新,練功的感覺很好!”

  男子忽地笑了,他輕輕地笑,原本溫潤如玉的樣子,這么一笑,甚接地氣。

  他道:“這么端著還真累啊。小姑娘,你也不用處處防我,其實我早就見過你啦!”

  剛才還是一派世外高人風范,此時突然變了畫風,連翩翩佳公子的樣子也沒有了,只有一派促狹和戲謔。

  他眨著眼睛看沐清瑜:“你這丫頭不是前陣在那迷糊巷里跟人捉迷藏的那個嗎?”

  沐清瑜心中大震,面前這人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比剛才的世外高人形象接地氣許多,而且讓人心生親切,可是這話,卻讓她心生警惕。

  她不著痕跡地抬眼再次看眼前男子。

  他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覺得很好玩,還負著手作了個后空翻,這性子倒是跳脫。

  她卻沒有絲毫大意,道:“大師……說的什么?”

  男子睨她一眼:“你這小姑娘滿腦門的機靈勁,我又不會戳穿你,不過,這么多年來,你倒的確是頭一個從迷糊巷里靠著自己全須全尾出來的人,我一時好奇,肯定要多看兩眼。怎么的?你不想認?不認就不認吧!”

  沐清瑜拱手行了個江湖禮,道:“大師,是我冒犯了!我那天從迷糊巷出來,覺得那巷子甚是奇怪,所以,今天才會來再探一遍,打擾了!”

  到這時候,她還有什么不明白。

  國師塔不是無人,應該是一直有人。

  只不過,這人不是誰都可以見到。

  那得講個機緣巧合,俗稱,看面前這男子高興不高興!

  他今天出現在自己面前,不是什么意外。

  她很快理清了思緒,態度也變得恭敬起來:“告辭!”

  “站住!”男子哼了一聲:“你這小丫頭,我不說透吧,你跟我打馬虎眼。我說透了,你要落荒而逃!你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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