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學藝不精啊,或者是天賦不夠,如果她能把朝元五氣訣練到第七層,也許就不用這么狼狽逃躥了。

  離開這里,跑得更遠一些,更空曠一點的位置,再拼盡全力一搏,生死由命!

  這是沐清瑜此時唯一的想法。

  她沒有回頭,所以,也沒有看見后面有一個身影緊緊綴著她。那人看起來六十余歲,臉色紅潤,如果不是額頭的皺紋,光看那逐漸青黑的頭發,誰以想到他到底多大的年紀?

  “小輩,你還跑得掉嗎?斷了本尊李家傳承,你會后悔來到這個世上!”那聲音帶著殘酷的森冷,像一只張開利齒的兇獸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沐清瑜知道,這種人跟他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但是,看他故意做出游刃有余的高人風范,她終究還是道:“你這樣的家族,食人血害人命,早就該斷子絕孫,當初李喿落在我的手上,我挑斷了他的手腳筋,廢了他的武功,他被行刑伏誅的時候,已經瘋了!這就是你這樣的人的下場。”

  剛才還帶著陰森冷寒,高高在上的聲音,頓時添了一分怒氣:“小輩找死!”

  沐清瑜在層層殺氣包圍之中還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對方就是沖著要她的命來的,說得好像她什么都不說,對方就能放過她一樣。

  她輕笑一聲:“李喿被我廢掉的時候,口口聲聲說有個老祖會為他報仇,說的就是你這個老怪物吧?一個老而不死的怪物,活著浪費空氣,除了會欺負小輩,你還有什么用?”

  “什么李家傳承?那么惡心的東西也能叫傳承?”

  “別人不要扔掉的東西,只有你這個廢物垃圾才當寶。你以為你練成了血焰毒炎掌,就天下無敵了?做夢!你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

  殺氣更濃重了,那種罩著她的沉沉壓力也更濃重了,顯然身后那人已經被激怒。

  沐清瑜似乎在肆意地發泄,或者說討一些口頭便宜,她嘴里說出的每句話,都讓身后的氣息更加重一分,到后來,簡直有如實質。

  她亦感覺到她前行的速度越來越慢,那是被強烈壓制之后的無力。

  而就這么短短的時間,她已經奔馳了很遠,之前是在西城,現在,都已經繞過南城,穿過東城……

  她一直在奔跑,然后一直激怒著身后的人。

  身后的人出了三次手,都被她用她那奇詭的身法和多年訓練對危險的感知以及高度提升的警惕,和清晰冷靜的分析計算,而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當然,還因為那個人是被她激怒了,又輕視她的緣故,對方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沐清瑜現在的身手在什么階段。

  被激怒時,判斷會有失準確。

  出手力量雖大,她還能勉強避開,實力不如,就只能避實就虛了。

  但是她也不好受,那畢竟是一個武功高出她太多的老怪物,而且他的掌中帶毒。

  現在她能躲過,卻幾乎要抽空她全身的力氣一般,但凡被他的掌力打中,只怕就再也沒有回旋余地了。

  她是躲過了三次,但是如果他再次出手,她還躲得過嗎?

  沐清瑜沒有把握。

  她也不知道那人第四次出手是什么時候,那時候,她的第六感,她的身法,她的計算還能排得上用場嗎?

  那種處于絕對的絕境,那種力量上的完全壓制,那種面對超出她能力太多的高手的壓抑感,始終死死地攫住她,讓她無法掙脫。

  甚至,她連挑釁的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

  可沐清瑜也沒有想過放棄。

  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她也絕不會放棄!

  那人獰笑道:“無知小輩,現在還狂妄么?本尊眼里,你連螻蟻也不如!”

  從西城到南城,從南城到東城,從東城現在到了北城,他幾乎繞了一個大圈子,這讓自負的他極為不耐,不過一只螻蟻,竟然這么能跑。

  沐清瑜以為他自恃身份,想一擊必殺,只出了三次手。

  其實,他也想多出兩次手,可對方滑溜如魚,他每次出手的時機都差那么一點,就稍縱即逝。

  這讓他的感覺很不好。

  他自大功練成之后,即使遇上同階高手,也沒有這種無力感。

  谷翖</span>沒錯,對方不過一只武功不入他眼中的螻蟻,可是螻蟻行走的軌跡線卻往往讓預備他的攻擊落空,不得不重新調整。

  這已經是追擊過程中第幾次出現這樣的狀況了?

  他那個重孫李喿,他其實見過,或者說,他表面上與他那一脈的家人親人都斷絕了關系,他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但是,他卻并不是真的對他們毫不關注。相反,他的兒孫,后輩,不論哪一個,他都很熟悉。

  只不過,沒用的人,他不理會罷了。

  那本所謂的祖傳功法,是他有意讓李喿在“無意中”發現的,因為他的子孫后輩之中,李喿的根骨最好,最適合練他這一脈的武功。

  如果不是他暗中安排,一個普通農家子弟,怎么可能進一個江湖門派?

  他一步步引導著李喿練功,讓李喿“無意中”發現很多東西,然后,李喿果然不負他所望,才不過三十歲,竟然就練到了那個程度。

  再給他三五年,他就能練成了。

  要知道他自己練成的時候,已經五十七歲了。

  他期待著李喿能將他的武功傳承,將他李家的血脈傳承,讓李家從此也成為一個底蘊深厚的武林世家。

  血焰毒炎掌,知道的人很少,知道怎么練成的人更少。

  有強大的實力,絕頂的武功,誰又能去追究又敢去追究這神功是怎么練成的?

  可惜,李喿死了。

  他去看了尸首,先被人挑斷手腳筋,再廢去了全身武功,下手真是毒啊!

  要是旁人,他會很欣賞,但是,這是他的后輩,相當于他的徒弟,也是他李家最后的血脈。他當時就發誓,誰干的,一定要將他化骨揚灰!

  以他的身手,要查到誰干的很容易。

  畢竟,還有人去領過懸賞呢。

  懸賞金去向都是有記錄的,他找到了記錄,記錄的名字,賞金獵人,青魚!

  所以,他一直在追查這個青魚。

  然而,卻毫無頭緒。

  他只要稍想想就明白了,只怕這只是個專門拿懸賞的江湖人,賞金獵人盯的是懸賞榜上的那些人。那他也盯著,早晚會堵上的。

  能上懸賞的,賞金都不低。

  有人做殺手,就有人專以賞金獵人為業。

  是個也許三年不開張,但開張能吃三年的營生。

  他共盯了七個賞金獵人。

  然后把他們都虐殺了。

  那些人雖然和他無怨無仇,但是想到他李家后人是死在賞金獵人之手,他就恨不能殺光天下賞金獵人。

  現在正主就在眼前,她的武功并不一定是之前被他殺的賞金獵人中最高的一個,但絕對是最狡猾的一個。

  第四次出手,內力如罩,將那小子籠罩其中,他嘴角露出一絲獰笑。

  這次,這小子還能逃,他李字倒過來寫。

  如他所料,沐清瑜果然沒有躲過。

  感覺到危機的時候,她已經盡力避開要害了。

  可是,實力相差太大,哪怕明知道只要再挪一步,就能避過去,但是那一步,卻是力盡無法達到的一步。

  “噗……”一口血吐出來,沐清瑜整個人像個袋子般被拋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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