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均澤伸出手,臉上適時地露出清雋儒雅的笑:“你好,宋總。”

  “嗯。”宋硯西淡淡頷首,伸出手與之交握。

  松開后,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對方。

  眼前的男子長相溫文儒雅,雖然長得跟輪廓深邃鋒利的翁老爺子沒什么相似之處,身上那股儒雅的書卷氣倒是與酷愛研讀古文經書的翁老爺子如出一轍。

  翁老爺子育有三子一女,因為三個兒子都不成氣候,翁家的下一任接班人,他只得從幾個孫子中去挑選。

  而正當翁老爺子決定選出下一任繼承人時,大兒子卻找回了走失二十多年的長子,看來這翁家的水還不是一般的深。

  翁均澤看著面前的男人,五官立體,輪廓分明,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氣勢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特別是不茍言笑的樣子,更是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他收回視線,朝翁老爺子道:“爺爺,我對宋總早有耳聞,心里對他很是崇拜,想和宋總聊會兒,您看可以嗎?”

  翁老爺子有意讓他結識宋硯西,點頭后便朝宋硯西道:“硯西,均澤剛回到翁家,有許多不懂的地方,麻煩你多多指教下他,我先失陪了。”

  宋硯西淡淡頷首:“翁老客氣了。”

  翁老爺子離開后,宋硯西瞇了瞇眼:“翁少爺特意支開老爺子,看來崇拜是假,有話要說才是真的吧?”

  翁均澤笑了笑,直言道:“宋總養了兩年的小情人兩個月前自殺身亡后,我本以為宋總會跟白少雙宿雙飛,沒想到宋總不僅沒有跟白少雙宿雙飛,反而還和他疏遠了關系。看來宋總并不只是把他當作白少的替身,心里想必對他是有幾分感情的。”

  宋硯西凌厲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他,聲音冷如寒冰:“翁少爺想說什么?”

  翁均澤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宋總可有真正了解過你那小情人?”

  不待宋硯西回答,翁均澤自顧自地道:“看宋總的樣子,顯然并不了解他。不過,我倒是很了解他。像他那樣冷漠無情的人,因情而自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呵呵。”

  宋硯西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眼光里流露出明顯的寒意:“翁均澤,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翁均澤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說道:“宋總的小情人叫楚言熠,而我最喜歡叫他的英文名shine。shine,他的人就像這個名字一樣閃耀發光,讓人于千萬人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你認識他?什么時候……”

  “硯西。”白漣和荊修遠朝這邊走了過來,打斷了宋硯西的話。

  宋硯西斂去眸中情緒,將目光撤了回來,轉投到白漣身上。

  白漣穿著純白色高定西裝,渾身散發出溫潤如玉的氣質,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見宋硯西目光朝自己看來,他臉上露出一抹標志性的溫和笑容:“硯西,你剛才在和翁少爺說什么?”

  宋硯西目光頓了下:“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一直不喜歡這種場合嗎?”

  白漣溫聲道:“父親說我是白家的長子,一些該承擔的責任始終要承擔的。即便我再不喜歡這種場合,可身為白家大少爺,我也必須讓自己適應這些交際往來。”

  這番話只是應付宋硯西的說辭,真正出現在這的原因是為了來見他。

  自從楚言熠死后,宋硯西不僅對他冷淡了許多,還特意跟他保持著距離。

  圈子里有他出現的聚會,宋硯西幾乎很少去參加。

  他像以前那樣幾次打電話約宋硯西吃飯,宋硯西也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因為宋硯西和他疏遠了關系,圈子里的那些人也見風使舵,不再像以前那樣捧著他了。

  至今為止,兩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未見了。

  特地打聽到宋硯西會出席翁家的宴會,便讓荊修遠帶他一起來。

  聽了白漣的話,宋硯西淡淡“嗯”了一聲,并沒說什么。

  翁均澤饒有興趣地仔細端詳白漣半晌,目光轉向宋硯西,翹起嘴角,悠悠說道:“哦宋總,剛才忘記說了,shine是我的學弟,兩年前我們也是親密無間的戀人。”

  說完后,他轉身離去。

  宋硯西幾乎是目光陰鷙地掃視著翁均澤離去的背影。

  白漣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硯西,shine是誰?”

  宋硯西收回目光:“不關你的事,別多問。”

  語氣平靜到泛著冷漠的意味,白漣呼吸微窒,以前宋硯西從來都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即便大家都覺得宋硯西性情冷漠,可宋硯西對他向來是溫柔的。

  白漣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一柄薄薄的刀片硬生生地割出一道口子。

  他張了張嘴:“硯西……”

  觸及到宋硯西沒有溫度的眼神,將還未出口的話強行壓下。

  “shine?”荊修遠琢磨著,不自覺的呢喃出聲:“怎么感覺這名字好耳熟,我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宋硯西聞言,目光倏地朝他看過來:“你在哪里聽到過這名字?”

  荊修遠努力回想了下,喪著臉道:“我不記得了,但我絕對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名字。”

  見宋硯西不說話,荊修遠主動說道:“硯西,你認識這個翁家新找回來的大少爺?”

  “今天才認識。”

  “他為什么和你說那些話?還有他口中的shine是誰?”

  宋硯西沒有回答荊修遠的問題,徑直朝門口走去。

  翁均澤那番不知真假的話,猶如一片陰翳的影子籠罩在宋硯西心口。

  上車后,他一時間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陳淮,讓他查翁均澤。

  掛斷電話,宋硯西身體疲憊地靠在座椅上,腦海里回想著翁均澤剛才的那些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楚言熠和翁均澤怎么認識的,他真的是翁均澤的學弟嗎?

  他們曾經真的是親密無間的戀人嗎?

  可第一次時,楚言熠明顯很生澀,而且當時還他受傷了,在床上躺了兩天,那副生澀的樣子完全不像有過別人。

  一種從未有過的不確定情緒蔓上心頭,回想著翁均澤那句“像他那樣冷漠無情的人,因情而自殺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宋硯西心底甚至掠過一個可能性。

  不過很快,他就否定了心中掠過的猜測。

  他在期待什么?

  楚言熠已經死了。

  死了兩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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