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回自己房間的。
但是腳步在池景瀾房間還是轉了個彎。
擔心會打擾他，她只是輕輕的推了推門，沒想到對上一雙清醒的眼睛。
她干脆直接推門進去。
“好點了嗎？”
池景瀾吃力的用雙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向南有點氣他這么折騰，但是看他實在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嘆了口氣，幫了他一把。
“你有沒有一點時間意識啊，現在都已經這么晚了，你應該早點睡的。”
“這句話應該說給你自己聽，時間已經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來。”
池景瀾的聲音很輕，大病過后的嗓音有幾分低沉，聽起來反而有些平常不容易聽見的磁性。
向南看著他那雙眼睛，“奶奶應該不會跟你說這些，你……是不是在我出去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之后一直都醒著。”
“嗯。”池景瀾又咳了兩聲，“所以，你出去是為了我嗎？”
向南垂著眼眸，沒有第一時間回話，反而是先替他蓋上被子，仔細到連他的雙手都照顧的很好。
“你應該很清楚吧，你的身體到底怎么樣。”
池景瀾也顯得很平靜：“千瘡百孔，很難好起來。”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向南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艱難，但還是問了出來。
“身體是我自己的，好不好很容易感覺出來。”他的病跟其他病不太一樣，一般的體檢也無法量出準確的病情。
所以，他自己心里一直都有一把尺。
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
“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說！”向南不想動怒，可是聽見他那么平靜的評判自己的身體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哽咽著喊出聲。
池景瀾看著她的眼眸，平常總是帶著幾分笑意的眸子此時都是淚光，他心里一軟，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印下一吻。
向南心里一顫，想要抽回手，卻抽不回來。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能放過你。”
也不知道他一個病人，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你聽我說。”池景瀾微微一笑，“我唯一能跟你保證的是，我不會死。”
向南收起剛才的那些小心思，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因為，我發現我的病一直都不是普通的病。”
向南腦子不笨，很快就想明白了，“所以，你的病其實有可能人為的？”
池景瀾這下是真的笑出聲了：“你怎么這么聰明，我只是點了一句，你居然就已經想到了。”
向南翻了個白眼，有些嘚瑟的說：“我又不是笨蛋，這么明顯的事很容易就能想清楚好不好。”
“是因為霍家嗎？”
池景瀾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冷了幾分：“你說的沒錯，就是因為霍家，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小時候，我曾經生過一場大病嗎？那一次之后，我的身體就越來越差，高燒不退就算了，身體里的造血功能也出現了問題。”
向南當然記得，她現在聽起來有點毛骨悚然，“不會是霍家人從那時候開始就已經給你下藥了吧？持續了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