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順著小路,避著巡邏小隊,七繞八繞,沒找到議事廳,倒覺得自己像是在迷宮里打轉。

  她立即意識到,這片小林子里有陣法,換句話說,有重要的東西。

  穩住心神,凝眸細看,這種陣法根本難不倒她。

  找到陣眼所在,抽刀砍斷那棵手臂粗的小樹,順著樹旁邊的小路往前走,來到一座假山前。

  “看來就是這里了,”顏如玉觀察四周,摸索著找到機關,一道暗門打開。

  她閃身進去,找到上百口大箱子。

  箱子都上著鎖,她揮刀斬開一把打開看,華光閃閃,全是銀錠子。

  再往里走,挑一口打開看,是兵器。

  拿出一把掂了掂,還是上好的精鐵打造。

  時間緊急,顏如玉沒有猶豫,先把這些東西都裝進空間再說。

  等以后有機會見到霍長鶴,或者查出眉目,再拿出來做證據不遲,要么……知道是誰陷害的霍長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不錯。

  把大箱子都收進去,顏如玉正想原路退回,聽到前面隱約有水聲,通道并沒有到盡頭。

  她繼續往前走,盡頭處是一道門,打開門,意外發現,面前竟然是一條小河。

  回頭望,黑沉沉的夜色中,山頭像一座峰。

  為什么這座山叫雙峰山?她恍然大悟。

  這條小河,把山頭左右分開,各形成兩座山峰。

  顏如玉深吸一口氣,一股血腥氣順風飄來,這味道比她剛入山寨時的還要濃。

  正準備過去看看,不遠處有人舉著火把走來。

  她當機立斷,沒有冒險,原路退回。

  當顏如玉抵達議事廳時,顏松已經在廳里。

  門前有十幾號人站崗,連只鳥都過不去。

  顏如玉繞到議事廳側面,順著樹到屋頂,取出繩索倒懸下來,緊貼墻壁。

  點破窗紙,從小洞中往廳里看,燈火輝煌中,大當家坐在主座上,手持一把黑色匕首。

  他的手指干凈潔白,骨節均勻,黑色匕首的殺氣似縈繞在他指間,如若玩物。

  “顏大人,傷好些了嗎?”

  顏松身上有不少血,傷口根本更沒有包扎,豈會好?

  他現在也回過味來,雙峰山定然是出了事,面前這位大當家,半點都不提合作的事。

  “多謝大當家關懷,這點小傷,不礙事。”顏松抬抬頭,一臉硬氣。

  大當家抬眸:“既然如此,那本寨就長話短說,顏大人和雙峰山,想怎么合作?”

  顏松驚訝,難道剛才判斷錯誤?因為在山坳時,人太多,所以沒有明說?

  他看看四周,沒有其它的人:“大當家,墨先生沒有和您說過嗎?”

  顏如玉聽得真切,墨先生?什么墨先生?難道是那個穿黑斗篷的人?

  她摒住呼吸,仔細聽。

  大當家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眼角余光掠向窗口,眼中笑意一閃即過。

  “本寨要聽顏大人說。”

  顏松抿唇:“墨先生只說,讓我帶著隊伍在山坳中停留,然后來山寨中拜見。

  他說大當家為人豪爽,不拘小節,把事務交給劉軍師,到時候劉軍師見到我,驗明正身,自會帶我拜見大當家。”

  大當家一時沒有說話,目光落在手中匕首上,神色清冷,看不出喜怒。

  顏松心頭像被系了根繩子慢慢提起,覺得這位大當家怎么瞧著都不像是豪爽的樣。

  早先他也和山匪打過交道,顏夫人有個嫡子,小時候還算聰明,但后來因為被綁架過一次,嚇得腦子有點不太靈光。

  也正是因為那次,顏松舍身救弟,才讓顏侍郎對他另眼相看。

  但沒人知道,買通山匪的人,就是顏松,要不是因為嫡子被嚇傻,就得把命留下。

  可眼前這位大當家,與顏松中印象中的山匪完全不同。

  此人有點儒將氣質,但氣場很大,明明只是坐在那里,不提打打殺殺,卻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造次。

  “劉軍師?”大當家終于開口,“除了他,還有別人知道嗎?”

  顏松覺得這問題有點怪,但還是搖頭:“墨先生沒說,只叮囑我,要聽劉軍師的。”

  “顏大人可知,墨先生是什么來路?”

  “這……我也不知,”顏松解釋,“墨先生每次來都是穿黑色斗篷,頭臉遮住。”

  大當家手輕托腮,似笑非笑:“這樣,那你與劉軍師對一對,看能否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來。”

  顏松納悶,與劉軍師見面,最終也是為了見大當家,現在面都見上了,還和劉軍師對個什么勁兒?

  他還沒想通,外面有腳步聲響,還有一股血腥氣飄來。

  顏松回頭,瞳孔猛地一縮!

  被拖進來的人渾身是血,臉上血跡交錯,頭發貼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目。

  只依稀能看出身上穿的是長衫,料子還不錯,不是尋常山匪穿的。

  腰間還插著一把扇子,扇子墜著的流蘇被血染得打著縷。

  一名山匪把扇子抽出來,打開,對著顏松一晃。

  扇面畫的是一幅仕女圖,衣衫半褪,香艷至極。

  顏松喉嚨滾了滾,嘴張了好幾次,卻說不出話。

  大當家手指輕撫刀刃,挑著眉梢睥睨看他:“顏大人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

  “幫幫顏大人。”

  話輕飄飄的,拳頭卻是重重砸下。

  一旁的山匪一拳頭砸在顏松的傷口上,顏松完全沒有防備,痛得悶哼一聲,臉色爆紅,拱著身子像被煮熟的蝦。

  傷口出口,滴滴答答落在地磚上。

  “怎么樣?想起來了嗎?”大當家問。

  顏松痛得咬牙,卻不敢再耽擱,嘴唇哆嗦著,繼繼續續地,讀了一首艷詩。

  顏如玉聽得心里冷笑,難怪顏松剛開始不樂意說,這種狗屁丟臉的東西,實在難以說出口。

  大當家輕笑一聲,極盡諷刺。

  他揮揮手,示意手下:“弄醒劉軍師。”

  一盆冷水澆下去,昏死的劉軍師動了動,醒了。

  大當家抬眸看顏松:“勞煩顏大人,再說一次。”

  顏松:“……”

  顏如玉抿嘴,莫名想笑,尤其看著人家云淡風輕就讓顏松一副吃屎的樣子。

  這個男人,有點意思,上次見他抓兔子,一樹枝把兔子扎死,就覺得他不一般,沒想到,還如此腹黑。

  顏松又嘶著氣說一遍。

  劉軍師氣若游絲:“是,是你。”

  顏松不知該怎么接話,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接頭竟然是這么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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