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站在原地不動。
而同樣愣住的，還有霍靖南。
女孩感到有人在看她，微微轉頭，看見霍靖南的時候瞬間睜大了眼睛。
“你怎么在這？！”
裴念臉色微變，夾在中間，感覺自己是個多余人。
“嗨，霍靖南！”女孩過去拍他下，“干嘛啊你？不認識我了？……哎，你縮脖子干什么？”
霍靖南躲躲閃閃，直看向裴念。
“你怎么了啊？”女孩哭笑不得，“我是白織錦，你裝不認識我？”
“認識，認識！”霍靖南想死的心都有，怎么能在這兒遇見？
“這位漂亮小姐姐和你起的？你不介紹下！”
裴念怔了怔，仔細看著她。
白織錦跟傳統意義上的美女不太樣，沒有瓜子臉，而是書上寫的那種“面若銀盤”，看上去肉肉的，十分可愛。
皮膚白皙，濃眉大眼，笑起來還有兩只小酒窩。
看就是富養長大的女孩。
不過……
裴念眉心輕擰。
看樣子她跟霍靖南很熟，可為什么從沒聽霍靖南提過？
是不值得提，還是不敢提？
裴念深吸口氣，咬咬嘴唇，看向霍靖南，擠出個自然的微笑。
“是啊，靖南，怎么不介紹下？”
“嗯？”霍靖南像被誰給了當頭棍子。
靖南？她在喊誰？喊他？！
平時不都代號“喂”“哎”的嗎？
“靖南，”裴念叫的更順口，“你們認識啊？”
霍靖南呆若木雞，還在懵懂中，這時女孩主動上前介紹自己。
“你好，我叫白織錦。織布的織，錦繡的錦！我還有個哥哥，目前在國外做生意……哦對了，霍靖南跟我哥很熟的！”
女孩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裴念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你好，我叫裴念。”
“原來你就是裴念啊！”白織錦滿臉崇拜，“我聽霍大和霍二說起過你，你英勇無敵，救過他們的奶奶呢！”
“霍大和……霍二？”
“就是霍君譽和霍君揚嘛！”白織錦咯咯地笑，“是不是很像熊大和熊二？至于特種兵先生，我叫他，光頭霍！”
“噗……”霍靖南差點站不穩。
哪里就光頭了？頭發分明還很濃密！
裴念有點想笑，但想到這人剛剛做賊心虛那模樣，心里就堵。
她推開女孩的珍珠包，進去把衣服換下來，闊步朝門外走去。
“哎……等等我！”霍靖南也急忙追上。
裴念走路帶風，卑微南少跟在后面，不敢太靠前，也不敢離的太遠。
終于裴念停在那天吃宵夜的小店門口。
霍靖南倒抽口涼氣，跟著她進去。
還是靠窗的位置，還是兩碗牛肉面。
只是這次，霍靖南吃的心情忐忑。
裴念淡定吃面，旁邊那個人時不時看她眼，最后決定結束這煎熬。
他“啪”的放筷子，鼓起勇氣喊了聲：“念……”
后面那個念字沒出口，他急忙改回了“裴念”。
裴念停住動作，沒抬頭，依舊面無表情。
“裴念……”霍靖南向她坦白，“我，我確實認識白織錦。她是白家的小女兒，她爸爸是白景淵，媽媽是姚晚音，白家跟霍家是世交，所以……所以我跟君譽君揚他們，小時候常跟織錦起玩兒……”
“哦。”裴念淡淡答應。
沒說到點子上！
“還有還有！”霍靖南和盤托出，“曾經……我是說曾經！！霍家確實想跟白家聯姻，聯姻的對象就是我，跟白織錦……但是，你聽我說但是！但是這只是大人們的想法，與我無關啊！”..
“嗯。”
雖然還沒抬眼，但她眼底已經漸漸暈開抹笑意。
“裴念，我以前不是不提她，而是，我……”
霍靖南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怕她誤會？好像不合適。這樣她不就知道他早就在打她主意了嘛！
說不值提？好像也不對，剛剛說了，白織錦是跟他們玩到大的……
就在霍靖南嘆氣的工夫，裴念吃完了面，猛地起身。
“裴念……”
“怎么，”她微微側頭，“我上次沒告訴你以后怎么叫我？”
“嗯？”
“還有，”她低聲道，“你這碗面還沒吃，別浪費糧食！”
霍靖南大腦片空白，然后傻笑，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呲溜呲溜把碗牛肉面都吞下了肚！
店長大叔看傻了：“我說，你小子別燙著！”
“難不成真是傻了？這么燙的面也往下吞！”
*
周末，霍君譽陪著姜綿綿，帶著大包小包的回了陸家。
作為個優秀女婿，他每次上門都不空手，尤其孝敬陸離山和林雨晴的東西，恨不能把星星月亮都摘下來雙手奉上。
陸離山見了他就帶他去書房下棋，姜綿綿跟林雨晴聊了會兒天，正準備去看看陸苒。
陸苒自己從樓上走了下來。
“姐！”
她見到姜綿綿，依然笑意盈盈，兩人還像從前樣見了面就來個大大的擁抱。
姜綿綿把禮物交給陸苒，是只精美的白色小手袋。
“喜歡嗎？這是設計師款，個款式只生產十個。這是我讓人從國外空運來的！”
陸苒使勁兒點頭。
她心里不是不感動，她也下定決心走出那些陰霾，只是每到深夜夢回時，她就能看見程素月從山崖邊決絕跳的身影。
她是罪犯的女兒，她身體里流著骯臟的血。
她能配得上這只純白無瑕的小手袋嗎？
林雨晴見她神色有異，急忙拍拍她肩膀，讓她跟姜綿綿起去院子里散散步。
姜綿綿挽著她的手，姐妹倆還像從前樣，在院子里享受寧靜美好的時光。
“對了，念念呢？我來了這么長時間，她都沒露面！”
陸苒剛剛還笑著，聽裴念的名字，臉瞬間垮下來。
“提她干什么？”
“我……”
姜綿綿有禮物要帶給裴念，但看陸苒這樣子，便沒再說下去。
陸苒甩開她的手，徑自回了客廳。
這時素姨正收拾著姜綿綿帶來的那幾只袋子，陸苒瞥見其中個里面，有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她拿了出來，讓素姨她們先下去，然后她輕輕打開……
小盒子里，是只名貴精巧的鉆石表。
姜綿綿走進客廳，看到她手里的東西，把拿了過來。
“苒苒，你……”
“這是給誰的禮物？”陸苒抬眼看她，“是給裴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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