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軍,總部,VIP室。
本來,反抗軍是沒有VIP室這種東西的。
一號來了以后,就有了。
他坐在軟塌上,裹著貂皮,吹著冷風,喝著蜂蜜水,嘴里還不消停。
“我說停停!”
一號指著屏幕,趾高氣昂說道,
“攝影師!多布置幾個機位,這是現場直播,你們如果沒人就去美麗新世界挖!”
“把化妝師給我開了!天使的妝怎么畫的?我說過了,要給人一種震撼人心的感覺,你這給人一種很容易給人的感覺算什么?”
“還有發型師,我要的是如同麥浪一樣的金發,你這是麥浪嗎?我只看到了浪!”
“.......”
一號周圍圍著數十人,每個人都極其忙碌,似乎在進行一場緊張的現場直播。
而一號,就是這場直播的現場導演,負責統籌指揮一切。
他正前方有一塊巨大的屏幕,屏幕又分為大大小小的不同塊,播放著不同的畫面。
有天使與園長的對決,也有其他戰場的畫面。
這里的攝像頭可以調取總部任何一個角落。
而一號作為導演,指揮著分鏡切換,如何轉場,什么時候關注哪一個戰場....
這場直播,不僅面向反抗軍,還面向失樂園,美麗新世界...
任何可以收到信號的地方,都可以看到這場直播。
只要加錢。
原本,反抗軍是不在乎這種黃白之物的。
但是,一號來了,一切都變了。
這個唯利是圖的家伙,竟然在反抗軍竊居高位,被先知委以重任。
如今,反抗軍的整體防御政策,都是一號在布置,這場攔截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在攔截的同時,一號也提出了一點點小要求。
就是這場直播。
他直言,會有大把人愿意為這場直播付費,這個點子能讓反抗軍今年的生產總值提升至少3個百分點!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絕大多數能力者都沒有反對這個計劃。
反對也沒用。
原因很簡單,失樂園是大師的失樂園,反抗軍是先知的反抗軍。
在總部,雙方都擁有絕對的聲望,絕對的控制權,帝皇一般的地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先知全權委托一號負責,那所有人都要聽一號的。
因此,在戰爭最白熱化的時刻,出現了如此荒謬的一幕。
可以,這很路登。
“都打起精神來!”
一號扯著嗓子喊道,
“本元...本人已經查清,這些暴徒進犯反抗軍總部,就是為了刺殺先知!”
聽到這話,忙碌的眾人一愣。
真的嗎?
他們是來殺先知的?
反抗軍怎么沒收到消息?
其中幾位知情者,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沒有拆一號的臺。
一號繼續說道,
“...所以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
眾人:.......
你要不要聽一聽自己在說什么?
這兩句話,有因果關系嗎?
一號看出眾人的不服,強調道,
“我作為反抗軍的二號人物,是先知身前最后一道防線,我一死,先知就危險了....”
沒人在乎他的鬼扯。
不過,有一說一,一號認真起來,真有幾分路登的樣子,讓不少人改變了對他的偏見,這家伙是有點真本事的。
很快,偏見再次回到人們心中。
并不是因為偏見是大山,無法搬動。
而是...一號總能在某些方面,突破人們想象的下限。
就拿這次阻擊行動來講,前面的計劃,都是一號制定的,反抗軍眾人看了看,感覺沒什么問題,便準備執行。
真到了現場,眾人才發現不對勁!
原本的計劃是,如同保衛蘿卜一樣,把先知保護起來。
結果呢?
先知根本沒來!
一號出現在了先知應該出現的地方!
換而言之,保衛先知計劃,瞬間變成了保衛他!
一號很坦然接受了眾人對他的保護。
看見一號這幅囂張的模樣,安吉拉有些沉不住氣,低聲提醒道,
“別忘了先知交給你的任務!”
沒錯,一號能有這樣的地位,擁有如此多的資源,并非先知賞他的。
如同賞賜野狗一般的姿態,絕不會被路登接受。
哪怕是一號。
他和先知做了一筆交易。
在這場小規模的突襲戰中,先知允許他動用所有資源,用來保護先知也好,用來保護他自己也罷,都行。
先知只有一個條件。
在一切塵埃落定后,一號必須把大師找出來!
從頭到尾,先知的目標都不是失樂園,而是大師。
他唯一沒算到的是,在戰爭開始最初,大師就把自己給殺了!
但是,
死亡絕不是終結。
這也不是大師第一次經歷死亡。
先知知道,大師的真身還在,就藏在廢物小隊里,可能是任何人。
想要找到大師,靠其他人是不行的。
先知的預言對大師無效。
反抗軍人雖然多,但對上大師,真正能打的,卻沒有幾個。
一號不一樣。
失樂園有句俗語,第一個投資的是大師,第二個投資的是一號。
這個笑話背后,隱藏著一個令人細思極恐的規律。
整個失樂園,一號都是最懂大師的那個人。
想要找出隱藏在廢物小隊里的大師,靠誰都不行,只能靠一號。
一號多半也是明白這一點,才會如此有恃無恐。
“知道了,知道了,煩死了,沒看見我這里正忙著呢?”
聽著安吉拉的提醒,一號不耐煩擺了擺手,對著耳麥說道,
“天使和園長的打斗戲份更激烈一點,這是全場的武打擔當,我之前怎么和你們講的,大場面!大制作!動作戲一定要炸,宣傳海報我都做好了....
“再給天使3單位的腎上腺素!”
“第二處戰場的西南方向編號16的機槍向左移動3米。”
“......”
一號指揮的不亦樂乎。
安吉拉把注意力也重新放回到了戰場。
正如一號說的那樣,天使和園長的戰斗,極其炸裂。
看上去,就像兩個超級英雄在近身戰,各種特效,Duang~非常炫酷。
只是,誰也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們覺醒能力之后,還要像莽夫一樣冷兵器作戰。
他們的戰斗雖然緊張刺激,但有些單調。
一號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鎮定自若地指揮道,
“其余戰場看快要分出勝負了,聽我指揮,先切到第二處戰場,3,2,1.切!”
主屏幕上,畫面切換,被炸掉半截身子的探險家躺在一個土坑里,進的氣多,出的氣少,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的敵人從頭到尾都沒露面,硬生生靠火力堆出了一個勝利。
這個結果并不讓人意外。
探險家的能力是最雞肋的,也是最好對付的。
給探險家幾個鏡頭之后,在一號的指揮下,主屏幕再次切換。
魔術師這邊的戰斗也接近尾聲。
魔術師用著詭異的魔術,幾經波折,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廢物小隊一共有五個人,一號為他們開了五個直播間。
園長直播間的觀看人數最高,魔術師直播間的彈幕最多。
觀眾們都很驚訝,這家伙到底是魔術師,還是魔法師?
他的一些操作,甚至超出了魔法的范疇,已經觸碰到法則的領域了!
只能說,魔術師選擇了彈幕最多的打法。
鏡頭切換過來,魔術師剛好獲得勝利。
一號脫口而出,
“好!”
此言一出,整個演播廳瞬間變得靜悄悄。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一號,眼神不言而喻。
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一號立刻改口,叫囂道,
“好你個魔術師,你欺負我反抗軍是吧,可別讓我逮到....”
眾人:......
一號絲毫不覺得尷尬。
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這家伙,還真是個元老。
一號來到反抗軍,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就讓所有人達成了一個共識:
一號是個笑話。
反抗軍和失樂園的共識不多,這算是其中最堅定的一個。
“快切,快切!”
一號跳腳道,
“這是能播的嗎,把這個直播間封了!錄像全刪了!”
畫面再次切換,來到了星期六的戰場。
與其說是戰場,這里更像是咖啡廳。
兩人不知道從哪弄來了桌椅,甚至一人倒了一杯咖啡,旁邊還放了半頭大蒜。
他們喝著咖啡,如同老朋友一樣閑聊著。
星期六放下手中的紙和筆,禮貌問道,
“抱歉,冒昧問一句,你是哪位?”
“哎。”
他對面那人嘆了口氣,無奈說道,
“說實在話,這個問題也困擾著我,咱們長的都一樣對吧,每個人都有代號,我的代號是什么來著,對了,遺忘者...”
星期六皺著眉頭,追問道,
“你是遺忘者,我又是誰?”
“我也不知道你是誰,我甚至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干什么。”
遺忘者放下咖啡杯,解釋道,
“我的記性很不好,更奇怪的是,我遇到的人,記性似乎都不是很好。”
星期六似乎從中捕捉到什么,追問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擁有一項特殊的能力,可以讓周圍的人遺忘,當然,你自己也會受到這能力的影響...”
聽到這話,遺忘者愣了一下,詫異問道,
“這種事,真的能做到嗎?”
“不知道。”
星期六下意識拿出紙和筆,準備寫字,
“先記錄下來...”
當他提起筆的那一瞬間,星期六大腦一片空白。
他忘了字該怎么寫。
又過了數秒,他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星期六放下紙和筆,禮貌問道,
“冒昧問一句,你是哪位?”
“說實在話...”
兩人的對話,重復了不止十遍。
遺忘者叛變了,成為了失樂園的失憶者。
可他在計劃即將成功的時候,被豬隊友一號無情出賣。
為了挽救計劃,也為了自己,遺忘者選擇忘記一切。
重新變成一張白紙的遺忘者,自然擁有了新的開始。
反抗軍再次接納了他,當然,有所保留。
他的能力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會不受控制地影響周圍人。
這種情況下,遺忘者自身變得十分棘手,大多數時間都只能被放逐,獨處。
但是!
這場戰斗中,面對星期六,遺忘者卻展現出了極佳的效果。
在廢物小隊里,星期六也是不容小覷的一位存在。
他的便簽是萬能輔助,這意味著,他可以在短時間內成為全能戰士。
單打獨斗,任何人碰上星期六,都會很頭疼。
而且,一旦在戰斗中,被星期六成功記錄能力,會有更恐怖的事發生!
如果將能力便簽折疊,星期六可以短暫封印對方的能力!
這件事,星期六沒告訴別人,卻被先知探查到了。
一號拿著情報,自然安排了遺忘者來對付星期六。
遺忘一切,遺忘自己曾經的記錄,提筆忘字....
被針對的星期六,沒能發揮任何作用,就被限定死了。
當遺忘者登場的那一刻,星期六就輸了。
他們只能在這里一直聊天,直到其他戰場分出勝負。
看著主屏幕上的畫面,一號打了個哈欠,
“沒意思,換臺!”
鏡頭再次切換,來到安息日的戰場。
攝像頭無法捕捉安息日的畫面,因此這里是黑屏。
但是,
直播間很熱鬧。
哪怕是黑屏,也不停有人打賞。
一道道絢麗的橫幅在直播間飄過。
【失樂園你彪哥成為艦長!】
【我大哥是安息日成為艦長!】
【一號,你這個叛徒成為艦長!】
【‘一號,你這個叛徒’用戶因為ID含有違禁詞匯被永久封禁】
【......】
黑屏里,無數用戶打賞上艦。
看到這一幕,一號嘴都笑歪了,
“一號我啊,最喜歡收錢了呢!”
他沒高興太久,就被工作人員提醒,園長與天使的戰斗接近尾聲了。
一號連忙換臺,趕在最后,看到了一個結尾,嘴里不停指揮,
“燈光,給夕陽!要夕陽西下那種夕陽,好好!”
“白鴿!飛!”
“白鴿飛完烏鴉飛!”
“......”
一號指揮的這場鬧劇,沒有影響戰場上的兩人。
天使看著被長劍貫穿的園長,她精準刺中了對方的心臟。
天使只要拔出長劍,園長就會立刻死亡。
即便不拔出來,園長也很快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在兩人的交手中,園長耗盡了一切底牌,也沒有等來隊友的支援。
天使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臉上有一道極深的鞭痕,險些將她整個人一分為二,身上大大小小傷口不下百處。
即便如此,她也笑到了最后。
天使以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園長,冷冷開口,
“你老了。”
“是呀...我老了...”
園長一張嘴,吐出一大口鮮血,看上去極其凄慘。
他的長鞭已經破碎,如今連手都抬不起來,說話都費勁兒。
園長忽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經歷過死亡嗎?”
天使皺起眉頭,不明白園長什么意思。
如果經歷過死亡,她又怎么站在這里?
園長似乎不是在問她,而是在隔空和誰對話。
他自言自語道,
“..黑...真的很黑...”
園長眼中的光芒慢慢暗澹下來,嘴唇蠕動著,說出最后幾個字,
“記住...死亡不是終結...而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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