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洪荒之我真不是天道 > 116章 該死的南方佬
  霧都的街頭,有些蕭瑟。

  街角的落葉不需要清掃,只需要一陣怪風,就能卷著它們旋轉上天,不停地打轉,不知飛向何方。

  街頭的大多數人都行色匆匆,自從大蕭條過后,人們臉上總是帶著麻木之色,那是世間苦難給他們留下的痕跡,就像一道裸露在外的傷疤,格外醒目。

  街角巷尾,總會有些游手好閑的人,穿著有些老舊的衣服,用目光在街上來回掃蕩,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一個陰暗的巷子里,幾個本地人手里拿著紙袋,紙袋里是瓶裝的劣質的酒水,連最差的朗姆酒都不如,他們的收入只能配得上這種酒水。

  他們分享著酒水,嘴里還罵罵咧咧,抱怨著什么,說到激動時,唾沫橫飛,還會揮舞著手臂,

  “工作越來越難找了,就連碼頭的工作,都不知道多少人搶著做!”

  “瑪麗今天問我,什么時候才能喝上牛奶,我就差去賣血了...”

  “要我說,南方那些游手好閑的家伙,有一個算一個,都該去死!”

  其中一人梗著脖子,情緒格外激動,

  “他們搶走了我們的工作,我們的女人,我們的一切!我們祖輩為這個國家流血的時候,他們在干什么?如今他們反倒成了國家的主人?笑話!”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

  “沒錯!我們在吃木屑的時候,那幫南方的老爺們在用牛奶洗腳!”

  “大蕭條里我們失去了一切,南方的老爺們不僅不納稅,甚至還有財政補貼!”

  “他們富得流油,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卻不愿意做出任何貢獻!”

  “他們的窮人來到霧都打工,天吶,每2小時1便士的工作他們都搶著做!”

  “......”

  顯然,對于南恨吾梅島上的人們,這些霧都底層人民的怒意很大。

  一方面,對方確實影響了他們的生活。

  同為一個國家,南恨吾梅島卻有著超然的地位,任憑誰都會不爽。

  另一方,老國王也樂于看到這種言論的出現,甚至在暗中推波助瀾。

  兩條獵犬捉對廝殺,斗的越兇,他的位子越安穩。

  轉移矛盾了屬于是。

  在這里,沒有人會咒罵英明的國王陛下。

  國王陛下的本意是好的,都是底下人執行的時候出了問題。

  聚會很快結束,眾人準備各回各家,聽著家人的嘮叨,默默當著受氣包。

  酒瓶在一個拿鴨舌帽的人手里,今天輪到他帶酒。

  一人追上他,塞給他一個小瓶。

  “這是咱們公司的新藥,摻上酒,再灌滿水,勁兒大!”

  給他藥的這人,在保護傘公司當搬運工,換作以往,他絕對不敢偷竊這種藥品,萬一被督察隊抓到,輕則剁手,重則剝皮!

  現如今,世道變了。

  搬運工敢偷藥品,是因為督察隊也偷。

  偷的更多...

  和督察隊偷的那些相比,他自己帶出來的這些,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年輕人接過小瓶,看著上面有一行字:

  “服用此藥期間,禁止飲酒。”

  年輕人不解問道,

  “上面寫著禁止飲酒。”

  “這不是最好的提示么?”

  搬運工咧嘴一笑,挑眉說道,

  “禁酒令的時候,他們還說,不要把葡萄磚放在水里,更不要讓它發酵一段時間,不然會變成葡萄酒!”

  搬運工拍了拍伙伴的肩膀,笑著離開了。

  年輕人將信將疑,打開了小瓶,聞了聞。

  沒有任何味道。

  出于對同伴的信任,他將小瓶倒入了酒瓶,又弄來井水把酒瓶灌滿。

  年輕人倒了些酒水在掌心,喂了一條流浪狗。

  流浪狗喝了之后,追著年輕人,想要更多。

  看狗都沒事,年輕人也就放心了下來。

  他灌了一口下去,酒水的味道很澹,和水沒什么區別。

  可這種酒水,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

  年輕人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挺直了腰,大步流星走在街道上。

  他路過一家劇院,沖門童嚷嚷道,

  “小子,今晚在演什么戲?”

  “票早就賣光了!”

  門童不知道回答了多少次,不滿地擺了擺手,想要打發走眼前這煩人的家伙。

  面龐籠罩在陰影下的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桉,重復問了一遍,

  “今晚在演什么戲?”

  他聲音很大,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

  “我們的霧都表弟!”

  門童不耐煩答道,

  “票早就賣光了,你就算加錢也弄不到票了!”

  從對方的衣著來看,門童懷疑,就算是原價票這位先生也無法承擔,他身上光是補丁就有四五個,沒打補丁的破洞比補丁還多!

  年輕人冷哼一聲,生硬轉身離去,身子有些蜷縮,似乎懷里藏著什么。

  一邊走,年輕人一邊憤憤不平罵道,

  “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這個南方老,來霧都連我們孩子的工作都搶,早晚讓你們付出代價!”

  說著,年輕人轉向了小巷,從兜里摸出酒瓶,灌了一口。

  第二口酒灌下去之后,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涌上心頭,這是年輕人從未經歷過的感受,這種感受甚至讓他有些后悔,不該聽信同伴的話,把這剛上市的藥物和酒水摻在一起。

  萬一今晚醉的太厲害,明天沒辦法上工,一家人又要喝西北風...

  都怪該死的南方老,還有他們那個破總督...

  想到這里,心煩意亂的年輕人,竟然不由自主地再次舉起酒瓶,灌了一大口下去,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排解心中的苦悶。

  一口,兩口...

  酒精的刺激從未如此強烈,卻沒有達到年輕人預期的效果。

  他越喝越煩躁,越煩躁越喝!

  很快,整瓶酒水就被喝光了。

  “該死!這是一周的量!”

  年輕人雙眼通紅,脾氣暴躁無比,將手中的酒瓶惡狠狠向墻上砸去!

  他從未如此易怒、暴躁!

  酒瓶在墻上破碎成渣,不僅沒有發泄情緒,反倒再次激怒年輕人!

  “我沒錢買第二個瓶子!婊子養的,為什么這種倒霉的事總發生在我身上!”

  極度憤怒的年輕人一拳砸在墻上,緊接著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身體蜷縮起來,不停扭動著,如同被抽了線的蝦米。

  “艸!”

  先前他砸碎酒瓶時,一片碎玻璃卡在墻壁的縫隙上,又一拳砸中了玻璃!

  碎玻璃砸入兩指的縫隙,鮮血染紅了手掌,同時染紅了視野!

  這一抹鮮紅,讓年輕人腦海中最后一道線,斷了!

  無數念頭涌入腦海,被酒精和藥物放大的情緒,讓他表情無比扭曲,如同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魔,喉嚨里嘶吼著沒有任何意義的聲音。

  帶著暴怒,他沖向街邊,撞上了一位老者。

  “瞧著點!鄉下人!”

  老者不滿地嚷嚷道,想要呵斥幾句。

  他沒想到,年輕人反倒先發制人,低吼道,

  “把你的外衣脫下來!”

  老者有些懵,不明白對方在說什么。

  “安靜!跟我去小巷子里!”

  年輕人目光下垂,外套下露出一把手槍,槍口對準了老者。

  看見槍口的瞬間,老者身體微微僵硬,他無比后悔,自己應該反對放寬對槍支的約束!

  身為上議院的一員,他本有機會這么做的。

  老者沒有選擇呼救,他知道,這么近的距離,對方如果開槍自己必死無疑!

  他只能按照年輕人的指示,緩緩走進陰暗小巷,一邊小聲說道,

  “你要錢么,我兜里有兩先令,都給你...”

  老者是上議院的一員,祖上闊過,如今手頭卻沒有那么寬裕,貴族的架子卻不少。

  其他人都坐著馬車來看戲,而他只能步行。

  “少廢話!”

  小巷里傳出一聲悶響。

  很快,一名年輕人走出,徑直走向劇院。

  年輕人右手插在兜里,穿著一件體面但不合體的大衣,拿著一張貴賓門票。

  既然他有門票,還是貴賓票,門童立刻換了一張諂媚的嘴臉。

  進入劇院,為了安全考慮,一般都要搜身。

  可年輕人既然是貴賓,自然不屬于一般的范疇。

  他臉色冷漠,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些難以靠近。

  走在樓梯上,年輕人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太瘋狂了!

  喝酒,搶劫,進入劇院,被當成貴賓...

  有那么一瞬間,年輕人覺得自己未來完了,他會被治安隊抓住,關在地牢里一輩子,被折磨一輩子,或者干脆送上絞架!

  又有那么一刻,看著被送到眼前的香檳,侍者的恭維讓年輕人飄飄然,仿佛身處天堂,站在至高的王座上,俯瞰著世界。

  無數個念頭在他心底生出,又如同泡沫一般破碎。

  而在這些被放大的諸多情緒之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在年輕人腦海里回蕩,

  “該死的南方老!該死的南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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