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樂拿出了7磅,放在桌上,推到路登先生面前。
她并不在乎這點錢,哪怕不靠自己家里,米樂自己寫作也攢下了不少積蓄。
對于米樂來說,更重要的是盡快抓到開膛手杰克,不要出現更多的受害者。
不能再死人了。
路登沒有去拿桌上的錢,而是看向米樂,靜待下文。
“路登先生,我們相處雖然不多,我對您的了解也很淺,但我知道...您是一個有能力的人。”
米樂抿著嘴唇,認真說道,
“我能看出來,您并不貪財,也許您在其他地方需要用錢,無意冒犯,這與我無關,我想說的是...我有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我想委托您抓到開膛手杰克,在下一位受害者出現之前!
如果您能完成委托,我可以為此支付一筆不菲的報酬!”
這是米樂昨天想了一宿,想到的辦法。
站在霧都的角度,她確實沒辦法要求路登先生做任何事。
但是,
如果單純從委托的角度,她出錢,路登先生出力,和道德無關,甚至和法律無關。
事情就簡單多了。
路登身后的陶德嘴角微微勾起,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天真的可笑。
這可是路登先生!
拿錢就想雇傭路登先生,未免想到也太天真了,瞧不起誰呢...
“好!”
路登爽快答應了下來。
早說加錢呀!
早這么講,路登早就把開膛手杰克繩之以法了!
在路登這里,就沒有加錢解決不掉的事。
如果有,那一定是錢沒加夠。
陶德:......
他的心情有些復雜,不知道如何用言語形容。
對路登先生的認知,更多了一層。
“錢的事先放一邊,之后再談,我們快點把邪惡的連環殺人兇手逮捕歸案吧!”
路登的道德真空忽然被治好了,良知返回了他的身體,并驅使著他前進。
一切罪惡,終將繩之以法!
路登勾了勾手指,陶德識趣上前,將桌上的錢收走。
這東西放著礙眼,耽誤事。
同時,漢尼拔拿來一卷地圖,在餐桌上鋪開。
路登指著地圖講解道,
“首先,開膛手杰克的活動范圍被縮小了,他的住址和工作地址,就在這幾個街區的范圍內。”
看著地圖上的標記,米樂有些不解,開口問道,
“活動范圍縮小可以通過兇殺案來判斷,住址和工作地址,您是如何判斷的?”
路登隨口說道,
“我在報紙上羞辱了開膛手杰克。”
米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她猜到了。
開膛手杰克本該退隱,突然又動手殺人,還殺了一個男人,顯然是被刺激了。
刺激開膛手杰克的人,只可能是路登先生,至于手段...肯定是報紙。
米樂生出了新的疑惑,
“路登先生,報紙是向全城送的,您如何肯定,開膛手杰克一定在這幾個街區?”
“報紙上的羞辱是一個陷阱。”
既然收了對方錢,路登并不介意多解釋幾句,
“我們根據開膛手杰克的職業,將霧都分為兩片,用二分法來排除。
刊登羞辱內容的報紙,并沒有送到所有用戶手中,其中一半的報紙因為各種意外受損。”
米樂眼前一亮,她沒想到還能這么操作!
開膛手杰克如果看到了報紙上的羞辱,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動手,用實際行動反駁對方。
他不會懷疑這是一個陷阱。
因為,他看的是報紙,大街小巷都有的報紙,所有人都能買到、看到的報紙。
開膛手杰克絕不會想到,報紙也能成為致命陷阱!
“報紙幫我們排除了一半的可能,真正的工作量還在后面呢。”
路登敲了敲地圖,讓米樂回過神來,
“我需要雷探長協助搜查工作,他必須對外發一個聲明。”
“聲明,什么聲明?”
米樂有些警惕,她害怕路登先生整出來一個聲明,開膛手杰克又開始殺人。
她當然知道,這不應該怪路登先生。
但可以少死人、不死人的情況下,最好還是別死人了。
“別慌,一個簡單的聲明,當然,可能需要雷探長說謊。”
路登滿不在乎說道,
“我相信,雷探長沒理由拒絕。”
聽完路登的要求,米樂陷入了沉默。
她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在哪里,但是,鑒于路登先生過往的判斷從未出錯,米樂決定再相信路登先生一次。
沒過多久,治安隊的雷探長,便發表了公開聲明。
他宣稱發現一起謀殺案。
兇手將死者在深夜扔到路上,偽裝成被馬車碾死的假象,試圖蒙混過關,卻被治安隊一眼識破!
到這里為止,整個聲明都很正常。
這種案件,在霧都屬于毛毛雨,連被討論的資格都沒有。
后面的內容就精彩了。
雷探長說,死者是一名男娼,還不是普通的男娼,是信仰愛圣的男娼!
根據法醫的檢驗結果,表明死者在死前曾收到過侵犯。
因此,治安隊認定,這起案件,是一次骯臟的交易過后,雙方由于價錢未談攏,失手誤殺了男娼,之后偽裝成交通意外。
治安隊提醒廣大市民,保護好自己!
這篇聲明被印刷了成百上千份,由小工騎著自行車,提著漿糊桶,將聲明貼在大街小巷,確保數個街區的人們都能看見。
殺人案,大家不感興趣。
可一旦殺人案沾染上八卦,還是這種勁爆程度的八卦。
熱度一下就炒起來了!
不僅如此,路登還派了一些舌頭在街上,傳著各種各樣的謠言,污蔑一些人是愛圣的信徒。
同時,雷探長也發動自己的情報網,盯著各路有嫌疑的人,看看他們對這些事件的反應。
關注?好奇?憤怒?不屑?無動于衷?
根據不同的反應,可以排除一些人,也可以鎖定一些人。
已經做過一次排除法的名單,劃掉一個又一個名字,剩下的這些人,越看越有嫌疑!
夕陽西下,忙碌一天后,疲憊的雷探長,出現在療養院里。
他帶來了十二份資料,無奈說道,
“路登先生,按照你的要求,我們現在還有十二個嫌疑人,哪個才是開膛手杰克?!”
如果他們在四百年前的神邦,這件事確實有些棘手。
這十二個人里可能有開膛手杰克,可能沒有。
按照神邦的神圣法典,疑罪從無,沒有確鑿的證據,很難抓人。
可是,路登在霧都。
霧都有霧都的規則,路登已經習慣并能熟練運用的規則。
畢竟,這是霧都教會他的。
十二個嫌疑人,雷探長沒辦法繼續排除了,他只能來尋求路登先生的幫助。
“這有什么難的?”
路登隨口說道,
“把十二個人都抓起來,不就行了?”
破案有兩個屢試不爽的方法:
排除法、窮舉法。
排除法用到頭了,該用窮舉法了。
雷探長:......
“一口氣抓十二個人,哪怕我是治安隊的探長,哪怕是為了抓開膛手杰克,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雷探長做事雖然雷厲風行,可依舊要注意影響。
不然的話,治安總隊怪罪下來,他這個探長的位子不保。
“這種事還用我教你嗎?”
路登漫不經心說道,
“把人抓起來以后,先惡狠狠問一句,‘自己犯什么事了知道不?’。
他如果交代了,你抓人的理由就有了。
他如果沒交代,你再去霧都法典里找一找,第九十七條,第一百二十四條這種,嚇唬他一下。
這兩條,應該能擺平大多數人。如果真有硬骨頭,你自己也知道該怎么做。”
神邦當年是沒有口袋罪的。
巧了,霧都有。
而且,以路登對霧都的了解,在這個城市討生活的人,多多少少,手上都沾著點罪孽,沒有清白之人。
或者說,這世上本就沒有一塵不染的人與物。
路登看出雷探長還有些顧慮,寬慰對方道,
“別擔心,雷探長,你出現在他面前的瞬間,他就會逃跑。因為他比你更清楚,自己是誰。”
雷探長不知道開膛手杰克是誰。
可開膛手杰克知道呀!
就算這十二個人都抓錯了,路登也不在乎。
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他可以失誤十次,百次,甚至一萬次。
開膛手杰克卻不能失誤一次!
老鼠,是不能見光的。
雷探長被說服了。
無論是為了維護正義,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雷探長都需要抓到開膛手杰克。
不惜一切代價!
只要,這個代價不是雷探長自己就行!
更何況,路登說的這些方法,已經很溫和了。
真正的治安隊手段,在背地里,比這黑暗十倍不止。
路登一個神邦人,他懂什么霧都呀!
只有霧都土生土長的治安探長,才知道這個城市的陰暗面有多么恐怖。
如同路登說的那樣,只是十二個人而已,就算全是冤枉的,也值得冒這個險...
沒有說更多的話,帶著資料,雷探長在暮色中匆匆離去。
...
當晚。
在一處閣樓外,雷探長和隊員確定,這里是十二名嫌犯之一的住處。
這里住著一個屠夫。
“就是這里?”
確認完畢后,雷探長示意隊員們,準備行動。
“3,2,1...”
“行動!”
握著手中的左輪,雷探長破門而入,對準眼前的男人,厲聲喝道,
“舉起手來,柯斯米斯基,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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