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余震終于過去了，他們走出去，看到外面的場景都沉默了。
地面上全是橫七豎八的溝壑，不遠處的山林倒塌下來，幾棵大樹橫在巨大的裂縫上，道路全部塌陷。
幸好他們在郊外，市區里房屋密集，恐怕只剩下殘垣斷壁，一片廢墟。
沉默半晌后，文歆揉了揉眉心，“回去吧，余震很快就又要來了。”
文歆話音剛落，所有人便隱隱感覺到地面在震動，他們立刻退了回去。
沒過多久，余震果然來了。
持續了很長時間都沒停。
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經歷地震，柳丹茹昨晚還抱著僥幸，覺得地震過去了就沒事了。
然而一波接一波的余震，讓內心的恐慌再次涌上心頭。
看到大地被破壞得滿目瘡痍，心底的無力跟窒息被放大。
要說最鎮定的大概只有文歆，她雖然沒有經歷過天災的大場面，但心里素質足夠強大。
防空洞里一片寂靜，楊陌涵不由得看向文歆，出聲打破了安靜的氛圍，“做早飯吧。”
光坐著只會讓自己陷入恐懼的深淵，還是得找事情坐。
文歆點了點頭，看向神色憔悴，眼神有些木的幾個人，“大哥，你們過來幫我。”
聽到文歆的聲音，柳丹茹強打精神走過去，勉強笑道:“你們想吃什么？”
文赫也沉默的走過來，不發一言的整理東西。
文歆見狀便停下手里的動作，“地震回過去的，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
“地震過去了不代表末世結束，這種日子多久才到頭？”文君慕只要想到以前的美好生活，內心就涌起一陣陣絕望。
他們不愁吃不愁穿，并不代表心里真能完全放松，毫不在意。
末世里，沒有人的內心不壓抑。
文歆動了動唇，剛要說話，楊陌涵就先一步道:“要是末世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不會結束，你打算現在去死嗎？想要解脫只有這個辦法。”
這話雖然難聽，但并不是沒有道理。
文君慕:“……那倒不會，好死不如賴活著。”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始終覺得勝利屬于人類，既然人生如‘戲’，那就徹底把它當成一場游戲，看誰能活到最后！”
文歆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聽到這番話嘴角彎了彎，好一會才說道:“沒錯，活到最后的都是贏家！”
文家其他人對視一眼，文昱風勾唇道:“只有老二膽小怕死，我沒什么好怕的。”
“老二，你得學學你大哥跟小妹，她一個女孩子都不怕。”柳丹茹有被安慰道，心情好了不少。
“全家就你沒出息。”文赫瞥了他一眼。
文君慕:“……六，我就隨口感慨一下。”怎么全都鄙夷起他來了？
早餐也很簡單，文歆空間里有現成的三明治，包子，各種粥，根本不需要動手做。
文君慕被鄙視了一番，決定化悲憤為食欲，一個人吃了三個肉包子，兩碗八寶粥，一瓶牛奶。
文歆只吃了一碗芥菜瘦肉粥跟一杯豆漿。
簡單吃過早飯后，他們聚在一起開了個會。
“地震估計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這樣吧，以后我們輪流守夜，要是情況不對也能及時撤離。”
楊陌涵看向她，“累活我們男人來做，你跟阿姨就別熬夜了。”
文赫也心疼媳婦跟女兒，贊同的頷了頷首，“是啊，女人熬夜老得快。”
本來要拒絕搞特殊的柳丹茹瞪了他一眼。
文歆見他們態度堅決，自己反對他們也不會同意，索性點了點頭，“好，辛苦你們了。”
她倒是無所謂，只是柳丹茹年紀大了，身體比不上他們好，要是熬夜多了真會像文赫說的那樣容易衰老。
要讓柳丹茹一個人特殊，她是不愿意的，因此文歆才同意不陪著守夜。
文昱風弄了個守夜的排名表，“今晚我先來，明天晚上是老二，再到楊陌涵，最后是爸。”
大家都沒意見，就這么定下了。
防空洞很大，文歆拿出窗簾隔了好幾個隔間，方便洗澡換衣服等。
既然要住一段時間，還是得收拾得像樣子，各種家具全都拿了出來。
“睡在帳篷里不舒服，小妹，你把我的床拿出來吧，我把簾子掛上就是一個房間。”文君慕住了兩天帳篷后，還是覺得睡床上舒服。
文歆點了點頭，把他的床拿出來，又問其他人要不要睡床。
文赫搖頭拒絕了:“算了，床放在房間里才有感覺，要不然睡不著，還不如帳篷。”
“……”
楊陌涵也不想折騰，他也覺得住在帳篷里方便。
問了一圈下來，只有文君慕一個人睡床。
不僅要了床，還讓文歆把床頭柜也拿出來，然后在上面擺滿喝的飲料跟零食，想了想又在邊上放了盆綠植。
他把四周給圍起來，跟個房間差不多。
其他人便看著他捯飭。
“你們就是不會享受。”文君慕滿意的沾沾自喜。
文昱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剛才還要死要活的，現在又成了生活家。”
文君慕一頭黑線的瞪他，“閉嘴。”
他才沒有要死要活，那是感慨！！！
……
轉眼間二十天過去了。
這段時間里每天都有余震，時間并不規律，有時候隔一個小時，有時候隔十幾個小時。
文歆感受了一下剛過去的余震，她思索道:“地震應該快停了。”
余震已經不明顯，看來快過去了。
文君慕已經在防空洞里待膩了，外面危險不能出去，一天到晚躺在床上，累得慌。
躺平的日子也沒有那么美好。
“那我們收拾收拾，快走吧。”
這地方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不行，還得等一等。”文歆為了安全起見，沒有同意他的想法。
柳丹茹也站在女兒這邊，“你急什么，這不還沒過去嗎？多待幾天觀察一下再說。”
文君慕便不說話了，反正他在這個家里沒有地位，跟著小妹混吃混喝好了。
第二天，余震沒有再來。
第三天也是如此。
足足等了十天，都沒再發生地震。
所有人都覺得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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