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再一次下起了雪，所有人都只能躲在車里，裹緊被子睡覺。
文歆剛要拉上簾子休息一會，就看到楊陌涵走過來，她打開車門。
“我帶了圍棋過來，要不要下棋？”男人穿著厚大衣也絲毫不顯臃腫，上車前抖落掉衣服上的雪，眉眼溫柔的笑問。
文歆也笑了，伸手接過棋盤，“你的恒溫箱到底能裝多少東西。”
怎么什么都有。
楊陌涵眸光微微一閃，笑而不語。
“剛好我不會下圍棋，你教我。”文歆理直氣壯的道。
“行啊！”
車里光線昏暗，文歆拉開一面簾子，兩人坐在車后座上，楊陌涵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圍棋由黑子方先下……”
不遠處的幾輛車上，不少人通過拉開的簾子注視著他們，眼中滿是羨慕嫉妒。
舒清的車沒有空調，為了保暖只能跟其他幾個男人擠在同一輛車上。
車子里人多，空氣不流通，味道很難聞，她有些嫌棄的捂住鼻子。
幾個男人也在偷偷看著舒清，運糧隊里只有兩個女人，文歆他們碰不到，也不敢去碰。
“舒小姐，你一個女人在這世道不好生存，不如跟我們走吧。”一個男人猴急的去拉她的手。
舒清連忙躲開，眼底閃過厭惡，“不需要，對于我來說生存不是問題。”
她受不了他們輕佻的眼神，咬牙推門要下車，兩個男人立刻去拉她，“別走啊，你車上冷，哥哥們懷里暖和。”
“放開我，否則我不客氣了。”舒清掙扎了一下，由于車子空間太小，沒掙脫開。
那兩個男人按住她的手，邪笑著往她臉上摸，舒清急忙大喊，“文歆，救我！”
正在下棋的文歆聽到了舒清的呼救聲，她抬眸看過去一眼，隨即淡漠的收回目光繼續下棋。
喊她救命還不如喊孫隊長，她不會為了陌生人多管閑事。
在她沉思時，楊陌涵已經落下一子，他挑了挑眉，“到你了。”
雖然早有預料文歆不會出手，舒清心底還是涌起了濃濃的失落。
幾個男人更加放肆的拉扯她的衣服，舒清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叫:“救命啊！”
聽到動靜的孫隊長走過來，看到他們欺負舒清，厲喝一聲，“都給我住手。”
到嘴的鴨子飛了，幾個男人有些不甘心，不過還是放開了舒清。
“孫隊長，我們就是開個玩笑。”
“舒小姐，對不起啊！”
“再有下次，酬勞減半。”孫隊長冷哼一聲。
說完，他又看向舒清，“自己小心點，出門在外不能對外人放松警惕。”
尤其她是女人，本就容易成為欺負的對象。
“我記住了。”
舒清也知道這些人不是基地官方的人，只是臨時招來運糧的，孫隊長也沒辦法懲戒他們。
她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里面冷如冰窟，可比起自身的安全來說，她現在寧愿忍受寒冷。
傍晚，雪停了。
十幾個村民來到籃球場，運糧隊的所有人立刻戒備的看著他們。
為首的村民王剛連忙解釋:“大家不要誤會，我們這次來不是要打架，經過我們的反思，大家一致認為霸占糧庫的糧食不對，所以我們愿意跟你們談一談。”
孫隊長面無表情的問:“你們愿意把糧食還回來？”
王剛:“是，我們想明白了，糧庫的糧食本就不屬于我們，現在天寒地凍顆粒無收，基地的人也都等著這些米救命。”
孫隊長越看越覺得他們可疑，早上打死了他們村長，他們心里就一點怨氣都沒有？
“村長做事極端，我們只能聽從他的命令，現在村民們選擇我做代表，我并不想跟你們起沖突。”王剛像是預判了孫隊長心里所想一般，真誠的道。
他后面的村民說道:“我們不要糧食，能不能住在糧庫里？”
“我們那婦孺兒童多，不想硬拼，我們愿意談判。”
村民們是空手來的，沒有攜帶武器。
楊陌涵:“這么說你們承認糧食不見了只是借口？”
王剛黝黑的臉上有些不自然，“是，糧食都在糧庫里，大家擔心你們搶糧食，想把你們趕走的借口而已，不過現在我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們要和談，不要你死我活的打斗。”
“我們這次過來是想請你們去糧庫談判，我們也需要生存，總得給我們留一點糧食。”
“我們商量一下。”孫隊長沒有立刻答應，他一時間分不清他們這話里有幾分真假。
文歆瞥了一眼長得憨厚的王剛，要不是糧食在她的空間里，她估計也會被他的‘真誠’騙過。
“你們覺得要不要去？”孫隊長壓低聲音問。
他們本來打算今晚硬闖進糧庫里，要是跟他們回去，就不用那么大費周章。
“孫隊長，我懷疑他們設下了陷阱，萬一我們進去了，人家來個甕中捉鱉就麻煩了。”
“我覺得可以去，我們的槍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槍不離手，他們也無法奈何我們。”
“我同意去一趟，看看他們是什么牛鬼蛇神，實在打不過就跑唄。”
楊陌涵也在低聲詢問文歆，“你的想法呢？”
“去。”文歆擲地有聲。
孫隊長看了她一眼，“少數服從多數，我們就跟他們走一趟。”
王剛等人站在寒風中靜靜的等著他們，即便眉毛跟睫毛被凍成了冰霜，也沒有一句埋怨。
能做到這份上，也算得上很有誠意了。
孫隊長走了過去，“不是要談判么，走吧。”
運糧隊的其他人把槍拿好，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他們。
他們的警惕在王剛的預料之中，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來到糧庫，村民們狹道歡迎，年輕的女人招呼著他們。
文歆注意到崗哨的人不見了，似乎在對他們釋放友好的信息。
楊陌涵也四下打量著，上次潛進來是在晚上，很多地方他沒來得及細看。
王剛帶他們來到一間屋子里，里面放著一張長桌，桌面上擺放著各種吃食，白花花的大米飯，散發著香味的雞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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