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城何家那桌,也注意到了門口的黑色林肯,何大友還專門跑出去看了眼。

  嚯!就說誰這么大架子,原來是李博士,這就不奇怪了。

  回到席中,他也饒有興致說起來,“李氏當家人親自來了,卻等在門口,看樣子是等天師出去見他。”

  韓老爺子聞言,有些看不順眼,“他不是來賀婚的?”

  “多半不是。”何大友仔細分析起來,“要是來賀婚,他前面又派來了代表,關鍵是這都快散場了,他這點眼力勁肯定有,自然不好意思進來。”

  韓老爺子點了點頭,這種大人物的一舉一動,都有很深的用意在其中,他就是不喜歡這種氛圍,才開一個古董修復工作室。

  想了想又說,“天師是何等身份,現在又在走敬酒流程,豈會出去見他?”

  “龍虎山不能不顧及蘇城王氏,看天師對新娘的感情,他應該會出去敬杯酒。”何大友猜測道。

  聽他這么一說,韓老爺子立馬沉默下來,一臉的不快,卻又說不上話。

  只能將視線移到那位李氏后生,看他昂首挺胸,大步走向天師。

  剛靠近派發香囊的隊伍,就被兩個藍衣道士攔住:

  “請這位賓客不要著急,敬酒要一桌一桌按順序來。”

  李氏后生撇撇嘴,回道,“我不是要來敬酒。”

  “我表舅,李氏當家人,想跟天師見一面,人就在門口。”

  “他特意放下公務趕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只有四十分鐘時間,抓點緊,一會兒就要趕回去了。”

  話一說完,李氏后生就要鉆過兩人手臂。

  卻被藍衣道士一把拉住后領,嚴肅道:

  “不管是誰,請他在后桌靜候!”

  李氏后生本以為這些道士是花架子,卻沒想到力氣這般大,憋紅了臉,轉身就向外跑去。

  這一幕,發生在張思景后桌。

  他們的對話,幾人自然聽清楚了。

  榮老爺子探頭看了眼門口,果然看見一輛林肯,忿忿不平道:“這李氏當家人怎么想的,這都快散場了,他現在過來,好意思進來賀婚?”

  “他根本就沒有要進來的意思,要不然怎么會派一個后生過來請天師,還說只有四十分鐘時間?”

  吳北只說了前半句,還有后半句沒說,那就是,李氏不屑與現場賓客為伍,所以不進來。

  張思景也沒想到現任李氏當家人是這副德性,搖頭道,“不管早來晚來,總該跟王氏打聲招呼,看這門口,只有兩位管家遠遠站著,王氏的人好像還不知道他來了?”

  吳北起身往外看去,卻說道,“他們不提前通知王氏,應該是刻意為之,剛才李氏代表都坐在女方會場,這些人我認識,都沒什么肚量,肯定心有怨氣,只要稍微一運作,就能讓王氏陷入尷尬。”

  榮老爺子神色不悅,“難道真要讓天師暫停流程,特意出去見他?”

  說著話,幾人又伸長脖子看向門口。

  那位李氏后生小跑出去,走到林肯車前,躬著腰告狀起來:

  “沒跟天師搭上話,被兩個藍衣道士攔下了。”

  “他們說,不管是誰,要見天師,都要排隊靜候。”

  “排隊?”李氏當家人神色一凝,“他就算有些懂行,也不該這樣高傲。”

  嘟~嘟~

  話剛說完,兜里的手機發出了震動聲。

  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老爺子。

  李氏當家人向幾位旁系擺了擺手,示意站遠一些。

  好一會兒才接通電話,“爸?什么事?”

  “你在蘇城王氏?”電話那頭極度壓制著怒火。

  “剛到這里。”李氏當家人環顧四周,還以為車里有監控,“來這里想了解些事情,您怎么知道了?”

  電話那頭憤怒訓斥:“探陽子都把電話打到我這來了!”

  “你身上的官僚風氣,怎么變這樣嚴重?竟然要求天師四十分之內見你?那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

  “那是探陽子、張真人這樣的老祖都要向他下跪的人!”

  “你馬上向天師賠罪!最后代我向探陽子賠罪!”

  李氏當家人被電話那頭吼得愣住了。

  他當了十幾年家,還從未見過老爺子對自己發這么大火,更沒見過老爺子這樣失態。

  這位天師身上,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他掛斷電話后,坐在車上靜靜思索起來。

  都當家十幾年了,老爺子這時候突然插手,還讓他親自向一位少年賠罪,他心里自然是抗拒的。

  可是,老爺子雖然退休了,手上卻還有底牌,再加上兄弟幾個都在虎視眈眈,他要是忤逆老爺子,很容易被拉下來。

  一分鐘不到,他就做好決定,打開車門走下車來。

  遠處的幾位李氏后生見狀,個個眉開眼笑,表舅這是要親自過去訓斥呢。

  外面那些賓客只感覺一股強大氣場壓來,都縮著腦袋不敢對視,心里也為天師捏一把汗,這兩人要是現場吵起來,那該如何是好,大婚之日啊。

  廣城何家的兩人也暗暗搖頭,遇到李氏這樣的,也只能認栽了。

  張思景看見大步進門的人影,放下茶杯站了起來,打算出面攔住。

  然而。

  在前排賓客的注視下,那位李氏當家人卻走到后桌臨時位,默默排隊等著天師敬酒。

  嘩啦!

  一瞬間,注意到這一幕的賓客,全都沸騰起來。

  僅憑李氏當家人這個行為,就能看出高低了。

  在天師面前,李氏當家人,果然算個屁。

  還不是一樣坐在后面等著天師敬酒?

  坐得還是女方會場的后桌臨時位。

  不少賓客都感到神清氣爽,就好似看到惡霸夾著尾巴做人一般。

  六位李氏后生面面相覷,臉都綠了。

  什么情況?

  表舅怎么坐到臨時位,還是一副等候天師敬酒的低姿態?

  李氏當家人,不比天師牛嗶?

  沉穩表兄指了指剛才幾人的坐席,開口道,“表舅,我們的位置在那里。”

  李氏當家人并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天師背影,左看右看,只覺得那是個新婚燕爾的少年而已,年紀還沒有自己兒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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