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天師下午就來?”

  王霍榮笑容僵住,即使他再怎么神經大條,此時也感覺到莫名緊張。

  隨后他又迅速收起表情,無比莊重點點頭。

  父子倆原本是要去驗收煙花分布點,現在也沒了心思,轉身就返回王氏莊園親自通報。

  王老爺子正在客廳與其他王氏當家人敘舊,新嘎坡王氏、港島王氏、河城王氏的當家人,昨晚就訂了機票,上午十點多就到了。

  雖然都姓王,往上追溯還是同一個祖宗,但卻免不了惡俗的較勁攀比。

  再加上,蘇城王氏邀請他們來參加大婚,說白了就是顯擺天師女婿,其他王氏自然清楚其中心思。要不是自家老爺子說要給龍虎山面子,他們根本不會來。

  新嘎坡王氏的當家人雖是晚輩,卻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笑道,“門口那條道上的樂師,普通歸普通,不過氣勢蠻足的,北軍叔,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

  “我家老爺子馬上要過大壽了,想給他換換樂師風格,總是請一些頂級鋼琴家,早就聽膩了。”

  這明揚暗諷的話,在場都是聰明人,一眼就看透。

  港島王氏當家人是個戴金絲眼鏡的斯文人,他也藏著笑附和道,“給我也做個引薦,以后要是有接地氣的場子,就請他們來港島。”

  河城王氏當家人張了張口,也想嘲諷幾句,畢竟王北軍請他們過來,本就是顯擺的,當然不能讓他得逞。

  不過他卻覺得王園路上的樂師很奇怪,想了想,又選擇了沉默。

  王老爺子笑而不語,這兩在海外長大的二傻子,肯定是把外面的民藝大師看成是村里的喜喪樂隊了。

  當即輕描淡寫回道,“那是龍虎山請的民藝樂師,引薦的話,趕明我幫你們問問龍虎山。”

  什么?河城王氏的當家人聞言,驚呼道,“我勒乖乖,那一百多個都是民藝大師?不是說很難請的嗎?”

  當年他二兒子娶妻的時候,辦的就是中式婚禮。因為擔心普通樂師鎮不住場子,他托了不少關系去請民藝大師,幾番周折,卻只請來大師的徒子徒孫。還別嫌棄,就算是這樣,他也只請來八人。

  港島王氏的當家人,確實不懂民藝大師和喜喪樂隊的區別,因為這兩的穿著和樂器配置差不多。

  但見到河城王氏如此驚訝,他忍不住問道,“侯方兄,民藝大師十里八鄉不都有嗎?”

  新嘎坡王氏也連連點頭,他們又不是沒去過農村,那吹嗩吶的樂隊,跟頂級鋼琴家根本不在一個檔次。雖然王園路的樂師有些不同,但還是不上檔次,一點都不頂級。

  河城王氏當家人本不想繼續往下說,因為這是給蘇城王氏捧哏,看王北軍的表情,都快笑出聲來了。

  可現在話趕話說到這里,他要是戛然而止,反而成了不懂裝懂。

  干脆就順勢說下去,順便跟蘇城王氏緩和下關系,說不定還能搭上龍虎山。

  “相聲知道吧?”見兩人齊齊點頭,河城王氏繼續說道,“民藝樂師跟相聲差不多,都需要正統傳承,從小學藝。”

  “門口那些樂師,看年紀,應該都是出師之人,更傾向于藝術探討和傳授,這個輩分很難請出來商演,因為他們的商演,都推給徒子徒孫了。”

  港島王氏神色微動,率先反應過來,他經常聽德風社相聲,對師承輩分略有研究。

  新嘎坡王氏也后知后覺,面色一陣尷尬,沒想到門口的樂師竟有這重身份,而且,別人請一個都費勁,龍虎山竟然請來一百多個,算是把各個派系都聚攏了。

  看來這龍虎山真如老爺子所說,不但精通道法,而且人脈資源很廣。

  想到這里,他干笑道,“那這場婚禮,前前后后都是龍虎山在準備咯?”

  王老爺子搖頭道,“那倒不是,禮堂三段外,大多是女方布場。”

  聽到這話,新嘎坡王氏眼睛亮了,繼續找補道,“地面上的布場,倒還算可以,不過這天上,總覺著差點意思。”

  “去年,我侄女結婚,那天上都是無人機列陣拉條幅,上上下下都要做到頂級,尤其是嘉怡侄女嫁給龍虎山天師,多氣派的事情?”

  王老爺子面色變了變,這還真說到他的痛處了。

  前幾天,王霍榮確實是準備了飛機,可今天早上收到通知,說明天蘇城要進行航空管制,所有飛機都飛不了。

  至于無人機,當時看不上,現在,一時半會卻叫不來,畢竟無人機隊也要提前排練,要是在頭頂出事故,那還不如不弄。

  所以天上這塊,他知道比不上別人,心里確實有點不痛快。

  新嘎坡王氏看見老爺子臉色,總算找補回來了,人都神氣幾分。

  王氏四大分支,他新嘎坡王氏,一直都是頂級,尤其是婚禮!

  幾人說話間,王霍榮父子倆匆忙趕來匯報。

  王霍榮也來不及跟其他人打招呼,氣喘吁吁正色道,“爸,龍虎山天師來了。”

  什么?王老爺子正在倒茶的動作僵住。

  另外三大王氏分支全都神情一肅,他們此行,就是沖著龍虎山面子來的,老爺子千叮萬囑,說要多拍幾張照片,要拍張真人,要拍新任天師……

  王嘉豪見幾人越發激動,連忙解釋道,“現在沒來,要下午過來,剛才我們遇到了天地道壇的守陣弟子,大概有三千多人!”

  三千多人?

  新嘎坡王氏眼睛都瞪大幾圈,龍虎山果然不一般。

  港島王氏‘咕嚕’喝下一口茶,眼睛散發著亮光。這么多道士的場面,老爺子看到照片肯定會很激動。

  王老爺子看了眼掛鐘,已經十一點整,他立馬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有些著急道,“下午幾點來。”

  “這倒是沒問,估摸著那些守陣弟子也不知道。”

  王老爺子掃了兩人一眼,沒想到他們在關鍵時候糊涂。

  現在也來不急責怪,轉口吩咐道,“嘉豪,你給幾位伯伯安排午餐,我跟你爸出去迎一下。”

  其他王氏三人還不待王嘉豪回話,異口同聲道,“我們也去。”

  王老爺子沒時間跟他們客氣,連忙趕去莊園大門,輕車熟路走進保安亭,打開了九米九的三段大門。

  此乃大門齊開,是王氏的最高禮儀。

  其他王氏三人面面相覷,有些難以理解王老爺子的激動。他們不知道的是,就算是換成他們家老爺子,也一樣會這么做。

  王老爺子抄起掃把,又開始清掃大門。

  這一幕似曾相識,更是讓他記起前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當時不知道孫女要嫁天師,又看到男方遲遲不露臉,他差點就要拿掃把將送聘之人趕走。

  想到這里,他就感覺面部滾燙,實在沒臉見天師。但他要不去,那不就是擺架子倚老賣老?

  王霍榮看到老爺子掃大門,也記起了那天發生的事情。

  更讓他如鯁在喉的是,他曾經把天師誤認成了山腳下的土包子。

  一想到馬上就要跟天師見面,他就心慌胸悶,非常擔心天師知道自己以前的行為。更怕天師問一嘴:你說我是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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