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王老爺子仍在打太極:

  “嗨!婚禮還沒辦,證也沒領,男方家的東西,暫時還不敢用呀,你說萬一有個什么特殊情況,我拿什么退給人家?”

  他面前坐著的三個老頭,從來都是壓他一頭,現在因為孫女婿的聘禮,總算讓他挺直腰桿,神氣了幾分。

  還別說,能看到這幾個老東西求人,還挺享受!

  葉老爺子干笑幾聲,自然知道那是推辭。

  不過俗話說得好,如果能多活幾年,別說是放低姿態,就算是吃屎三斤,也有一大堆人搶。

  他有些虛弱地笑道,“一把老骨頭,身體越來越差,又加上邪祟入體,恐怕沒幾年活頭了。”

  “你身上的邪祟,不是早就驅除了?”王老爺子可不上當,繼續揭穿他,“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里有那什么降龍杖!”

  葉老爺子哈哈一笑,不再偽裝虛弱。

  但卻伸出了左手,端起一個茶杯,噠噠噠猛顫,根本不受控制。

  “邪祟,確實是趕走了,但這后遺癥,就是道長講的,濁氣,它還在啊。”

  “你瞧瞧我這只手,怎么都治不好,肯定是濁氣,沉淀在這里了。”

  “連上桌吃飯都要被子孫嫌棄,哪像什么當家人?”

  其他兩人聞言,也開口道,“不能讓金縷束甲幫忙,那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木心身上了。”

  “方樹不也說過嘛,用它泡茶,燒香,可以修復被邪祟損壞的身體機能。”

  “按他的說法,應該也能清除濁氣,只是時間慢一些。”

  葉老爺子連連點頭,“雖然,木心沒有金縷束甲見效快,但起碼有個盼頭啊。”

  “這個嘛……”王老爺子有些神氣起來。

  故意說,“可惜木心只有80厘米長……”

  三人一驚,羨慕地直咽口水。

  “50厘米寬。”

  三人又是一驚,都有些坐不住了。

  “但也不大呀。”王老爺子挑挑眉毛,“這才夠泡幾壺茶?”

  三人差點吐血。

  但有求于人嘛,只能一忍再忍,擠出笑容。

  他們對王老爺子,自然是有所了解。

  用兩個字就能概括一生,那就是‘吝嗇’!

  三人相視一眼,做出最后嘗試:

  “又不白拿你東西,可以提要求嘛,都好說。”

  王老爺子剛要回絕,卻聽到門被敲響。

  “進。”

  來人正是王霍榮。

  他因為網上的事情,急得額頭冒汗。

  “幾位叔叔好。”

  “爸,網上輿論出了點問題,我想找葉伯伯幫個忙。”

  葉老爺子一聽,整個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也不管什么忙,直接就說,“沒問題!”

  王霍榮愣了一下,卻還是將大致情況說了。

  聽完后,在場幾人皆是面色凝重。

  “這么嚴重?也太不小心了呀!”

  “嗨!這要是被全網直播,不是要引起關注了嘛。”

  “現場怎么沒聽到無人機的聲音?”

  “當時我們的注意力,都在聘禮上,哪還能注意頭頂。”

  幾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都很驚訝。

  葉老爺子知道這事挺大,故意裝出為難的姿態。

  “如果是讓平臺把東西刪掉,我直接就讓人辦了。”

  “但你要讓人屏蔽,我也很難辦啊。”

  這話倒也不假。

  因為王霍榮所說的屏蔽,并不是單指文字,而是視頻畫面,還是全網屏蔽。

  這得增加多少的工作量。

  王老爺子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沒好氣說道。

  “行了行了,那千年古樹的木心,霍榮,你去敲點給他,三個月的量。”

  葉老爺子頓時眉開眼笑,立馬出去打電話了。

  這可把其他兩人羨慕哭了,哭喪著臉纏著王老爺子不放。

  “也難得你們幾個老骨頭跑一趟,就給你們泡一杯茶吧。”

  兩人聞言,神色狂喜,連連道謝。

  等傭人把茶端上來之后,他們一口都不舍得喝,直接倒進保溫杯里,說要回家沖淡了再喝,或許能喝個十天半個月。

  將輩分最高的幾個長輩送走后,王園還剩下一些小輩客人。如廣城何家的何君羨、江城榮家的三人,這些人,無非就是想花錢買點木屑。

  王老爺子自然不會親自接待這些小輩,他敲了點木心碎屑,自顧自地泡上一壺茶,非常愜意地躺在太師椅上。

  要是能多活幾年,或許能等到孫女婿繼承天師尊號。

  到那時,說什么也要廣而告之,讓那些頂流世家看看,咱王氏,沒有沒落!

  瞧見孫女扛著鋤頭,吭哧吭哧要出門,他出聲叫住了。

  “嘉怡,你那地,讓下面人去種,想種成什么樣直接吩咐下去。”

  王嘉怡小聲回道,“我要自己種,以后上山,少不了下地干活。”

  “不至于吧……”王老爺子回憶起來,建國前,道士確實要自己下地種糧食,現在應該不用吧。

  他好多年沒去過道觀,也不確定。

  想了一會兒,他也不糾結,就轉口說道,“你那手,好了沒有?”

  “早就好了。”

  “那你把金縷束甲穿上,農場離家太遠,沒點東西防身,容易被邪祟盯上。”

  “家里雖然有不少靈物,這一頭一尾,恐怕也管不到太遠距離,”

  “可是,那還不是我們的東西。”王嘉怡對邪祟沒有太多畏懼,再說她還有張至和送的香囊。

  王老爺子看著她的背影,暗暗點頭。

  眾多子孫里,就王嘉怡最像他的脾氣。

  原本不知道如何接近王嘉怡的何君羨,見她騎著小電驢遠去,也邁著步子跟了上去。

  農場雖然也建在王園,但卻在最外圈,因為要符合排水循環利用的設計。

  整個王氏莊園的廢水,都會引到這邊,再通過凈化,分流到魚塘、果園和農場。

  王嘉怡輕車熟路來到農場,這都是規劃好了的土地,行列整齊。

  她一個人用了四列土地,青菜蘿卜辣椒,都種了不少。

  “你自己種地啊?”

  何君羨站在矮墻外,驚得瞪大眼睛。

  他單手撐墻,很帥氣地躍了進去,卻把膝蓋磕到了,痛得齜牙咧嘴。

  趕緊擠出笑容說,“哪些是你種的?”

  王嘉怡指了指旁邊插著小旗桿的四列土地,“就這四個。”

  我去!

  何君羨頓時驚了。

  他覺得眼前的女人真是個寶藏,難怪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不由打趣道,“你家的青菜,都被你包了吧。”

  “還好,農場管理員將就我,我種的東西,其他人都不種,就用我的了。”

  “厲害!”

  何君羨豎起大拇指,由衷佩服。

  他甚至想象到了男耕女織的樸素生活,心情頓時輕松不少。

  從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這是前幾天,他花八萬八買來的金砭如意串,也是不容小覷的靈物。

  那佛陀說了,第一個戴上手串的異性,就能喜歡上他。

  “我有個東西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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